月色朦朧。喀秋莎的咖啡館裏,是這麼風情彌漫,連服務生都是金發碧眼的俄羅斯少女。

異國情調,最容易滋生男女間的曖昧情愫。

邢季風心中產生一絲悸動的時候,便是這麼理解的。他已經多年不會有如許浪漫情懷,賺錢對他來說,似乎更有挑戰性。像這樣浪費時間,很難。

可是,他現在的確坐在一個女孩的對麵。

他曾經兩次遞了名片給這個女孩,希望她給他打電話,這樣,便可有她的聯係號碼。

他想要她的聯係號碼並不難,派人查一下就知道了,醫院裏也有記錄。可是他沒有這麼做,而是再一次給了她名片。

他隱隱還有所期待,希望某一天,這個女孩偶爾想起了,打個電話來問候一聲。畢竟,他們剛認識,他就抱著她走上走下。

可是,這個女孩音訊全無。

邢季風還想過,要不要到她的寓所去看望一下,車開到她的小區外,又調頭走了。

他這個年紀,似乎有更多的顧慮。甚至,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尊嚴。一而再,再而三地交待她,希望她能主動聯係他,可是這個女孩完全沒打算和他有所交集。

有錢人的毛病比較多。邢季風覺得自己就是這樣一個人。如果一個女孩太熱絡,他會懷疑,她到底是喜歡和他這個人在一起,還是看上了他的錢?

他會像隻狐狸跟她捉迷藏,不斷考驗她,雲淡風輕不露痕跡地用物質的東西來檢查她的表情。

那晚,盡管他並沒表明自己的身份,但豪車,醫院病房的規格,甚至他微微露出的某種優越,其實都顯示了,他真的是有錢人。

並且是一個真正的有錢人。低調,氣質,帶著貴族的氣息,舉手投足,無一不是。

她是住在那樣一個小公寓的女孩。很奇怪,她似乎從來沒對這一切露出過多驚訝的表情。

她有過不安,是在司機被責問的時候,急急表白是自己的過錯。再後來,是他送她回家。她那麼小心翼翼,怕給別人添了一丁點麻煩。

她一直是表情淡泊的人。隻有在他給她講笑話和球賽進球的時候,才露出孩子般的神情,那麼歡脫喜悅。

她笑起來,不僅僅是美,是燦爛到讓別人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東西都呈現在她麵前。

邢季風就是在那一刻體會到,講笑話引發的快樂,比送給她一顆大大的鑽石更來得高興。

所以這一刻,他看見艾沫惜優雅地品著咖啡,聞著咖啡的濃香,那麼陶醉的表情。生動又迷醉的眼神,衝淡了她神情的冷漠。

他又故技重施,給她講了一個笑話。

烽火戲諸侯,隻為博取美人一笑。他也是,絞盡腦汁,隻為看她笑笑的樣子。

“有一天,一位客人來到一個咖啡館裏,問服務員有沒有涼的咖啡,服務員說沒有。第二天,那位客人又來問有沒有涼的咖啡,服務員還是說沒有。第三天,服務員準備了一杯涼咖啡,等待那位客人的到來。那位客人果然來了,又問有沒有涼咖啡,這次,服務員很高興地回答有。隻聽那位客人說‘太好了,請給我加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