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季風等了一晚上,也沒等到艾沫惜打電話報平安,哪怕是一條短信都沒收到。
第一次有了挫敗感。他習慣女人迎合,卻又從來不珍惜。一場遊戲一場夢,在過往的年月裏,他半推半就,給了對方應得的東西。
一切,他都算得很精確,什麼樣的東西,值什麼價碼。當人或是物品,能標上價碼衡量,那就不算貴。
所以他遲遲不願結婚。一場可以用價碼標注的婚姻,於他而言,太無趣,也太過廉價。
萬千人中,他撞上艾沫惜。萬千人中,他和艾沫惜相親。萬千人中,他忽然對她,動了心。仿佛有什麼,是冥冥中注定。就算打了無數個轉,也無法逃開注定的宿命。
可是,又仿佛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艾沫惜總是迷糊地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暗示明示,他都已經表達得那麼清楚,而她依然渾渾噩噩,不明就裏。
不止對他,對花美男也是一樣。
邢季風忍不住,按照艾沫惜輸入的電話號碼打過去。關機。
邢季風自嘲地笑笑,居然被一個小那麼多的小姑娘擾亂了心神,真是不可思議。
他上網查了黎氏企業最近十年的情況,發現花美男並不是他想象的那麼不堪,金玉其表,敗絮其中。花美男很低調,上位以後,以雷霆萬鈞之勢,大力改組公司,取得了突破性的成功。
盡管網上隻是短短幾句評價,其實邢季風知道,要改組一個集團公司是多麼困難,阻力大到無法想象。沒有過硬的抗壓能力,根本不可能做到。
他經曆過,所以深諳其中的艱辛。從大哥給的資料裏,他知道艾沫惜兩歲到了黎家,十四歲便獨自在外住校,直到成年,進入黎氏公司。
許多資料,進入他眼簾,越了解得多,越是讓他動容。艾沫惜八級英語,除此之外,還精通另外四國語言,曾經代表學校參加過中英美大學生交流會,在國外短暫進修。
還有許多中學大學的各種得獎榮譽,看得邢季風眼花繚亂。
邢季風再一次撥了那個電話號碼,依然是關機。他第一次,這麼渴望得到一個女孩的消息。想知道她在幹嘛,臨睡前會想什麼?是不是睡不著就數羊?
這樣的心情,邢季風多年不曾有過。這一刻,他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第一次約會後,想知道對方的感覺,是好?是壞?是否和他一樣,也盼著下一次的約會?
是的,他的確已經開始盼著下一次約會。所以他發了條短信給艾沫惜:“小艾,我明天中午陪你吃午飯。”
發完後,他心頭驟然舒暢,渾身充滿活力。明天,明天就可以見到小艾了。他前所未有地期待著,明天那一場約會。
艾沫惜早上手忙腳亂去上班,全都怪黎相宇這死家夥,占著浴室老不出來,害得她把門拍得乒乓作響,使勁喊:“黎小狗,快出來,你都在裏麵半個小時了,就算吃飯也吃完了呀。”
黎相宇慢悠悠地開了門:“吵死了,你才在廁所吃飯呢,惡心死人了。”
然後兩個人一起刷牙,一起洗臉。艾沫惜命令黎相宇在浴室裏待著不許出來,她要換衣服。
黎相宇居然洗心革麵,老老實實等著。直到艾沫惜叫他,他才敢出來,表現得很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