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季風的短信依然頻繁,每次嚇得艾沫惜連手機聲音都不敢開,回短信也基本不超過五個字。但這不是辦法,艾沫惜還是決定去見一見邢季風,和他說清楚。
艾沫惜不開手機聲音,不表示黎相宇不知道邢季風仍然苦苦糾纏。
黎相宇心裏苦悶,卻沒有理由對艾沫惜再橫加幹涉。狗血盟約說過了,清晰的表白也進行過了,這好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攔是攔不住的。
更何況,艾沫惜的表現,實在是無可挑剔。她隻是一個不太會拒絕人的小女生而已。
這一天,艾沫惜又來請假,這次是一個小時。
“見誰?在哪裏?什麼事?叔叔輩免談。”黎大總裁擺出酷酷的姿態。
“邢季風。”艾沫惜狀似雲淡風輕:“跟他說,我和你談戀愛的事。”
“果然是叔叔輩,我不信你說得出口。”黎相宇太了解這小妮子。她要肯早表態,哪裏還會是這種淩亂如麻的局麵。
“這次就是說這件事。”艾沫惜堅持:“就在對麵的咖啡館。”
“切,還咖啡館!談這種事,要不要到那麼有情調的地方去?”黎相宇嗤之以鼻。
“總不能在大馬路上說吧。”艾沫惜開始冒火了:“一個小時,晚回來一分鍾,我晚上給你煮麵吃。”她掉頭就跑。
很快,黎相宇就發現上當了。靠,煮麵本來就是平常的家庭項目好不好?這也能當成懲罰?
艾沫惜身著職業裝,舉手投足間,透出自信和幹練。
離上次“人生何處不相逢”很長時間了,再一次看到艾沫惜,邢季風驚異地發現了她身上透出的某種美妙氣息和姿態,更讓人迷戀。
那是一個戀愛中的女人,才會有的魅力。嫵媚而煽情,看得人心中絲絲作癢。隻可惜,這樣的女人,不是因為他。
一定是那個花美男了。
邢季風並不驚奇,隻是有些遺憾。他這個年紀,已經不太會為失去什麼或是得到什麼而抓狂。所以他仍然隻是那麼優雅而淡定地對艾沫惜微微一笑:“小艾,好久不見。”
最平常的稱呼,當那一聲“小艾”出口,邢季風心裏竟然莫名湧動著悵然若失的惆悵。
艾沫惜坐下,叫了一杯紅茶:“好久不見,我最近很忙。”忙著工作,忙著談戀愛,忙著應付各種各樣的事,真的是很忙。
邢季風穿著裁剪合體的西服,風度翩翩,坐在那兒,已然引起了鄰座的好幾個女孩頻頻朝艾沫惜扔來豔羨的目光。
他喝的鐵觀音,品味良久:“茶是好茶,這麼泡法,可惜了。”
艾沫惜赧然道:“我品不出是不是好茶。我喝幾元錢一袋的茉莉花茶和幾千上萬一斤的鐵觀音,感覺差不多,沒多大區別。”她坦率得令人覺得會品茶都是一種罪過。
邢季風沒有窘迫之感,相反,他很閑適:“不要緊,有空我教你。”他並不介意她是否戀愛。
有戀愛經曆,對她無疑是件好事。他內心裏,竟是存了等待的心思。因為他不急,從來就不急。
“可能以後都不太會有時間了。”這是艾沫惜冒著暴風驟雨請假來的目的:“你知道的,黎相宇他一直都很小氣,特別是對你比較小氣。”艾沫惜說得很委婉,卻依然很坦率。
果然是花美男。
邢季風微笑,一點也不震驚,隻是淡淡的語氣:“可是你們……”他及時停住了,不願意做小人。愛情裏麵,一切都應該是幹淨而純粹的,正因為如此,他尋覓多年而不得。
“我們不是兄妹,從來就不是。”艾沫惜心慌意亂,說話一點兒底氣也沒有。
邢季風忙安慰她:“我知道,我知道你們不是兄妹。”他猶豫該如何告訴他們艱難險阻:“不過我想,你們要有心理準備,黎相宇的父母,也許並不讚成你們在一起。”
他忽然有些擔憂,這小女孩以後能不能經受住考驗,勇往直前。這是一種什麼心態?明明自己是喜歡她的,現在卻在替她操心她的戀愛。
艾沫惜眸光黯淡,早就意料到會是這樣,隻是一直不敢去想這個問題。
恩將仇報,農夫和蛇的故事。艾沫惜的心一陣一陣冰涼。
“其實那隻是我隨意猜測而已。”邢季風調整了一下坐姿,很誠懇:“或許事情並不如你想象的那樣,他的父母可能沒有意識到你們會在一起,所以才會安排我們相親。小艾,希望這不要困惑到你。”
“真的是相親?”艾沫惜更是心涼,本來還抱著僥幸的心理,覺得是黎大少狗血胡猜。卻不料,事實真的如他所說,看來,黎大少確實比小狗的鼻子還靈敏多了。
“沒關係,這你不用擔心。”邢季風好脾氣的樣子:“我會說是我的問題。”
他把該做的,和不該做的,統統攬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