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客棧有個很俗氣的名字,叫悅來客棧。
大廚姓殷,名實,膀大身圓,很符合他這個大廚的身份。也許是因為身為大廚的優越感,對我們這些打下手的呼來喝去,大家盡管麵上尊敬他,私下都叫他殷肥。
但桂寶是個例外。
他始終都對殷肥很尊敬,我看的出來是發自心底。我們曾經問他這是為什麼,但他就是閉口不言。
掌櫃的在客人麵前堆滿了笑容,私底下卻總是唉聲歎氣,不管生意好壞都是如此,我們笑說跟殷肥是絕配。
不知不覺我已經幹了十五天,還剩十五天,這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但我總是有點不安,認真想過以後,發現我竟然想繼續幹下去。
我不想再茫然四顧下去,這便是我真實的想法。
殷肥盡管做人馬馬虎虎,但做的佛跳牆那是一絕,有好多名人騷客都會來店裏點名要吃他做的這道菜,但因為這道菜價格不是很親民,一般百姓是不怎麼點的。
知道這個事後,讓我心底一亮,生起了拜師學藝的念想,因為我父親經常說人立於世當有一技傍身。一日下午,店裏沒什麼客人,殷肥在做完最後一道菜後坐在廚房的小凳上拿出了揣在腰帶的旱煙,看著他往煙鬥裏塞晚煙葉,我趕緊從灶台裏拿出一根冒著火星的柴火,殷肥看了看我,任由我點著了煙葉。
“你別笑,一笑就知道你小子沒憋什麼好屁。說吧,什麼事,拜師學藝除外。”殷肥深深的抽了一口,很享受的樣子。
還沒說出口便被他堵了回去,我笑容不減,“沒事,沒事,就是感覺在殷大哥手底幹活很長本事。”
“嘿嘿,你除了砍柴洗碗連菜都沒切過,長了什麼本事。”
“就是偶爾?幾眼殷大哥做菜也是長了本事的。”
“光看不練有個屁用。”
殷肥慧眼如炬,但我並沒有氣餒,聽說高人收徒一般是需要一個考驗的過程。
這天晌午,我正在洗碗,想著怎麼再給殷肥獻獻殷勤,忽然聽見客棧內有很嘈雜的吵鬧聲。扒開好幾個聚在門口看熱鬧的,露出個頭,就看見一樓廳中好幾個大漢在圍著一個小姑娘,而老板在不停地在對那些人說好話。
“這些人幹嘛的?”我問道。
“黑道上的人,經常來我們店裏吃白食,老板還要每個月給他們孝敬銀子。”
“縣衙不管麼?”
“沆瀣一氣,誰管。”
聊天正開心的時候,一股大力將我從門口拉了出來。
殷肥。
此時他提著一把菜刀,氣勢洶洶衝上前去,我知道這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菜刀也是刀。
“光天化日還要不要臉皮,一群男人欺負一個小姑娘,算不算帶把的。”此時,殷肥在我眼裏便是正義的化身。
“連你們老板都不敢造次,你一個隻會做飯的家夥也來英雄救美了?”一個挺英俊的男子陰仄仄的說道。
老板見事不對趕緊上前推搡殷肥讓他回去,說自己能處理好。
這老板也太慫了,我心裏想。
“我哥哥不會放過你們的。”一聽聲音便是個小姑娘。大家都向這個姑娘看去,這一看,看的我冷汗連連。
秀娘。
“哎呦,我好害怕啊,敢問姑娘的哥哥是何許人也,是不是也像姑娘這麼清秀,這樣的話,我們眾兄弟可要享盡齊人之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