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日本的“求和”、“讓步”政策隻能是一個階段的權宜之計。果然,日寇不再主張對華北實行“自治”了。用日本參謀本部的話說,在對華北“經過最大的忍耐後,準備給予致命的痛擊。”帶血的牙齒露出後終於使那張笑臉變得扭曲了。這應該算是很權威的說法了——1937年初夏,日本駐華武官嘉多城一少將,中國駐屯軍參謀和知鷹二中佐,關東軍參謀大橋熊雄少佐向參謀本部彙報工作時,這樣說:

“認為在華北由於我方讓步,即可以消滅抗日政策是不可能的,即使在最有利的時候也隻不過是暫時的現象。蔣介石政權無論表麵上或實際上,正在堅決抗日的大方針下加強內部、充實軍備、依靠歐美,以及積極促進南京和華北的一元化。日本應對此有明確的認識應銘記不論在任何場合,采取軟弱政策的結果,隻會使現在的形勢逐步惡化。”

這話是針對林銑十郎內閣講的,因為“讓步”政策是這個內閣實施的。其實,真實情況是:林銑十郎內閣在推行“讓步”政策的同時,一刻也沒有放棄血淋淋的戰爭屠刀。即使這樣,日本國仍然嫌他“軟弱”,宣布他的對華政策已經過時。

林內閣被迫在1937年5月31日辭職。

四天後,即6月4日,新組閣的近衛文麿內閣宣布成立。這是個轉折點。從此,日本對華政策便正式進入了以軍事侵略為主的時期。近衛文麿,這是個戰爭魔王。他的所有工作都放在一個立足點上:戰備!戰備!他在發表了就職演說後,就中國問題專門發表了談話,其內容概括起來就惡狠狠的一句話:心須征服中國!永定河畔,一堵殘牆倒了。誰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年代遺留下來的殘骸。它倒了,在槍聲還未響起的時候就倒了曆史就是這般沉重而空虛。

距離盧溝橋事變隻剩下不足一個月時間了。

當然,那時候任何一個中國人都不會未卜先知地知道後來有個“七月七日事變”。但是,置身在盧溝橋畔的人們都有一種感覺:說不定哪一天要出什麼事的。

日本鬼子的一連串的異乎尋常的動向使中國人有了這種預感。作為軍人,29軍的指戰員們不得不從這時候起以臨戰的姿態出現在北平以南的盧溝橋頭。

從6月初開始,他們加強了對北平市區、郊區的巡邏和城門的守衛。在盧溝橋一帶設了陣地,也增加了兵力;從6月26日起,他們對北平實行夜間特別警戒,由37師師長馮治安負責指揮。這當然是宋哲元的決定了;

也是從6月下旬起,宋軍座指示將盧溝橋和宛平城作為重點防守陣地。219團駐守在宛平和長辛店地區,其中,第3營被指定為加強營,專門負責守衛宛平城和盧溝橋。

其實,金振中營長在頭年春天就駐守在此地了。他們對這裏的地形地物、風土人情都比較熟悉,心中有數。眼下,擔負了特殊的任務,金營長深感肩頭的擔子很重,他按照預定的防禦計劃,將部隊進行了臨戰部署。

全營共6個連隊,計1400餘人:4個步乓連,1個重機槍連,2個輕重迫擊炮連。金營長對兵力的部署如下:鐵路橋以東及其以北是重點防守地域,將戰鬥力較強的11連置於此處;12連負責防守宛平城以南的地方:9連駐紮在宛平城內;10連集結在盧溝橋西首大王廟內,為全營的預備隊;重迫擊炮連配置於鐵路橋西頭,負責殲滅日軍的戰車和密集隊伍;輕迫擊炮連則放在城東門內,隨時準備支援鄰近部隊;重機槍連集結在城內東北、東南兩城角,前方哪裏需要加強火力,就開往哪裏去支援。部署完隊伍以後,金振中並沒有絲毫的輕鬆之感,壓在肩頭的擔子更重了。戰鬥還沒打響,他的心他的思緒他的精力已經飛到了前沿陣地上緊張嗎?不全是。擔心嗎?不全是。企盼嗎?也不全是怪!為什麼會有這種莫名奇妙的感覺?本來都是老兵了,仗也沒少打,勝仗、敗仗都經過,身上也挨過敵人的槍子。可這陣子為什麼他的心撲騰撲騰跳得厲害?思前想後,他終於明白,問題不在於打仗,不打仗還養兵幹什麼?而是地不知道這一仗何時會打起來,打起來後又會是個什麼局麵,這才是他心神不定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