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世07(1 / 2)

這天晚上,籃球部的訓練結束的最早,三井壽換好衣服就去了藝術部。這似乎成了這段時間三個人之間的某種默契,哪個社團的訓練結束的最晚,就一定會在門外看到等候的另外兩個人。

藝術部位於三樓,剛蹬上二樓的台階就聽到一陣悅耳的鋼琴曲幽幽的飄進耳朵。

到了三樓,那聲音更加清晰。鋼琴組就在樓梯口邊,三井壽往前走幾步,就透過後門上的玻璃清楚的看到裏麵的畫麵。

那是三井壽第一次看到清水流年彈鋼琴。

少女的背部挺的筆直,嘴角略微上揚,白皙的手指靈活的敲在那八十八顆黑白鍵上。流年眼睛時而閉著,時而睜開看看支在上麵的樂譜。

暖色的燈光照在她的身上,形成了一副好看到極致的剪影。那種從她身上散發出的恬靜的姿態和讓人隨心而發的舒適感,就這樣大肆的包裹著環繞著門外的人。三井壽不懂鋼琴,也不知道流年彈的到底好不好,他隻覺得流年彈琴時的那種安靜專注的神色使人移不開眼睛,至於曲子好不好聽,誰還會在乎?

琴聲悠揚的流淌在樓層的每一個角落,美好的音色一直縈繞在耳旁。

三井壽靠在牆邊看著裏麵的清水流年,連良辰走到他跟前都沒發覺。

柳良辰剛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他了。看他動也不動的看著鋼琴組裏麵,快步走了過去也向裏麵看了一眼。見是流年,心頭一顫,輕聲說:“這樣的流年很好看,連我都看入迷了呢。”她雖這樣說,但目光一直遊移在三井壽的俊臉上。聽她這樣說,三井壽好像心裏的小心思盡數被人看穿,紅著臉大聲反駁:“我又沒有看她!”

良辰沒笑,隻是平靜的看著他:“那你在看什麼,窗台上的那盆花嗎?”

三井壽隻覺得今天的良辰不太一樣,有些淩厲,有些黯然。

“喂,你怎麼了?”

鋼琴最後一個尾音也漸漸變淡,樓道裏突然安靜的可怕。

“誰都可以,但不要是她。”柳良辰隻是放下這樣一句話,便沒有再說什麼。

流年告別安西羽,跟井上清河一起走了出來,看到三井壽和良辰並肩站著,她敏感的發覺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

走上前去,小聲問良辰:“你們吵架了?”

良辰挽著她胳膊,搖了搖頭。

井上清河走到三井壽跟前,伸出手說:“三井君,請多指教。”

“你認識我?”三井壽看著麵前這個好像比他還高一點的帥氣少年,並不覺得眼熟。

“國中的最有價值球員,神奈川縣哪個看球的會不知道你?那場比賽我去看了,那記絕殺相當精彩。”井上清河誠懇的說。

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是聽到別人這樣說,三井壽恐怕早就回答:“當然了,我可是超級明星啊!”之類的話,可是現在,一回想起剛剛流年與他一同走出來時兩人低聲在討論什麼的樣子,心裏就一種說不出來的煩躁。

三井壽隻是對著井上伸過來的手力氣不大不小的拍了一下,手中的背包向後一甩,看了井上一眼開口說:“啊,謝了。”

回家的路上,三井壽走在最前麵,流年和良辰走在他身後不遠處。

流年看三井壽走路時,又恢複了之前那種輕盈矯健,看樣子膝蓋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良辰一直都沒有說話,看著三井壽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到底怎麼了,怪怪的。”流年忍不住問,打破了這片沉默。

良辰轉頭,看著流年。捕捉到良辰眼裏透露出的冷漠,雖然隻有一瞬間卻還是看的流年心猛的一驚:“良辰…”

牆角掛著的一盞路燈周圍圍繞著一些不知名的小飛蟲,正飛的歡快。

柳良辰半天才開口:“流年你知道嗎,我…很喜歡他。”

她沒有說“他”是誰,不過也不用說。

流年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索性也沒吭聲,等候她的下文。

“我們認識十年了。從我五歲全家搬到神奈川之後,就認識了。剛開始隻覺得他長相俊秀,像個女孩子,所以總看不上他。直到後來,他喜歡上了籃球,直到現在我也始終覺得,三井壽隻有在球場上的時候,才是真正的三井壽。他打球的時候身上好像會發光。我喜歡那光,就算照的刺眼,也喜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