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石精神一振，連忙抓住了繩索。他壓榨出體內最後一絲力氣，一個抖身甩落了掛在身上的感染者。
繩索上突然傳來一股大力，硬生生將他從感染者群裏拉了起來，迅速脫離了敵人的包圍。感染者們伸直了手臂，繃著高地去抓他腳踝，最後全都輸給了地心引力。
“呼，呼……謝，謝了，兄弟。”朱石扒著窗沿，狼狽地翻進屋裏，呈大字型癱在了地上。他的體力已經耗了個精光，此時隻想找張床好好地大睡一場——就算沒床，有地板也是可以的。
“一命換一命，兄弟。”那男人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血，聞言後拍了拍朱石的肩膀，鄭重地道，“要不是你，我現在已經被吃了，連骨頭渣滓都剩不下。”
朱石側過頭，驚疑不定地上下打量男人，道：“你……你竟然沒事？”
男人將朱石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架起他就往樓上跑，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全都是托你的福啊，兄弟！”他一邊跑，一邊感激地道，“我之前不是說了嗎？我沒病。對，我是真沒病！那些寄生蟲其實一直在我的皮膚裏鑽，但它們根本沒法鑽到血管裏！”
男人一腳踹開通往天台的門，回身小心地把朱石放到牆邊，這才開始找東西堵門。忙活完之後，他一屁股坐到朱石身邊，用袖子抹了把臉。
“恐怕我和你一樣，身體也變異了。但這話在那時候說出來誰能信？艸他奶奶的連我自己都半信半疑呢！但是你信了啊，兄弟，你信了！”他激動地一拍大腿，“我趙信這條命是你救的！”
“噓，小點聲！”朱石連忙示意他放低聲音，這才疑惑地道，“等等，你就沒覺得很餓？”
男人深吸口氣，壓下激動的情緒，臉上的血被衣袖越擦越花。
“沒，就是身體酥酥麻麻的。可能咱們每個人變異的方向不一樣，所以前兆也不一樣？你獲得了這麼大的力氣，我……”
說到這裏，趙信擼起袖子，將滿是疤痕的胳膊露給朱石看。他微微用力，皮膚上立時浮現出點點花紋，慢慢地化為了粗糙堅硬的角質層。
“得到了這個。”
朱石撓撓腦袋，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真特麼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這是起褶了？“
“雖然不知道是咋知道的，但這可不是褶子。”趙信放下袖子，鄭重其事地道，“這是‘龍皮’。”
“龍……”朱石張了張嘴，無語地看著對方，“你說啥？龍皮？”
“你知道科莫多巨龍嗎？潛意識告訴我，自己的基因中已經融合了這個物種的最優基因鏈。”
“科……科啥玩意兒？”朱石一臉茫然，感覺像是在聽天書，“世界上還真有龍？”
“科莫多龍學名科莫多巨蜥，是現存體型最大的蜥蜴。它們380萬年間幾乎沒有進化，一直維持者食物鏈頂級捕食者之一的身份，可以說是活化石一樣的生物。”趙信如數家珍地道。
“兄弟，你這知識麵可真夠廣的啊！”朱石驚訝地道，言語中帶著一絲羨慕。
“我以前就是搞生物研究的。”
“那現在呢？”
趙信聳聳肩，無奈地道：“搞研究哪兒有經商掙錢啊，我現在自己開了個公司，專整點小商品批發。要不是對生物學還有點興趣，以前學的那些東西怕是早就撿不起來了。”
“能上大學就是好的，至少比我們這群輟學的多點選擇。”朱石搖搖頭，將紛亂地思緒甩到一邊，“現在咱咋辦？幹坐著可不是事。你也見識過那些感染者的厲害了，指不定它們啥時候就能爬上來。”
趙信苦笑一聲，揉了揉太陽穴。
“我現在腦子一團亂，啥想法都沒有。我隻信你，都聽你的吧。”
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朱石已經恢複了些許體力。雖然還不能戰鬥，但至少爬起來滿地晃悠還是沒問題的。
“行。”他伸手在地上一撐，利落地爬了起來，邊走邊道，“我叫朱石，你可以直接叫我老朱……娘個腿的，這些艸蛋玩意兒是認準咱倆了嗎！”
樓下圍了不少感染者，目測得有個五六百，幾乎把正門前的街道堵了個水泄不通，這還沒算已經衝進酒店裏麵的。他又去兩邊和後樓小巷子看了看，人數倒是不多，可周圍並沒有高層建築，最高的也隻有兩層，和他們之間少說也有將近三四十米的落差。
“跳下去……動靜太大，還是會陷入包圍圈。”朱石咂了咂嘴，扭頭對趙信道，“那啥，我也和牛哥一樣叫你趙總了？你也過來看看吧，咱們一起合計合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