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直接叫我趙信吧。”男人起身走了過來,片刻之後麵色難看地道,“又碰上死路了?”
朱石撓了撓頭發,有些苦惱地道:“我這鏈子也不夠長……要是有繩子就好辦了,還能直接落到對麵樓頂上……誒,等等,你聽到那聲音了嗎?”
“聲音?”趙信疑惑地側耳傾聽,疑惑地道,“沒……不對,這啥聲兒?”
“好像是……大車的引擎?”
他連忙拉著趙信奔到另一邊,凝目眺望。街道盡頭出現了一輛東風大卡,方形的車頭像是怪獸似地不斷吞噬著感染者的生命,一路碾壓著朝酒店這邊疾駛而來。
“姐夫……姐夫!”車窗上探出個小腦袋,一臉驚喜地揮手大叫著,隨即便被裏麵的人給扯了回去。她也就是運氣好,不然說不定就得被路邊的感染者給拉下車活活咬死。
“有救了!”朱石眼前一亮,接著麵色黑了下來,“娘個腿的,樓下感染者太多了,她們開不過來!”
重卡雖然很大很猛很強悍,但終究不是坦克,能在人群裏碾個七進七出。一旦被感染者群給耗盡衝力,恐怕車裏的人都得搭進去。
就在二人擔憂的目光中,重卡衝進了人群,碾出了一條血路,隨即猛地一個甩尾,正好停在了酒店前不遠的地方。感染者的血肉之軀如何抵擋現代文明的鋼鐵造物?當場便留下了一地不成人形的碎屍。
“給你們十秒鍾!“胡雪雯從車窗裏探出頭,吼完後立刻縮回去搖上了車窗。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車頭便爬上了數個感染者,十秒鍾正是她們能等的極限。
“趙信,是死是活就看這一跳了!”朱石放聲怒吼,雙腿猛一蹬地,當即就從四五十米的高空跳了下來,徑直向車廂落去。
趙信自然不敢耽擱,連忙提起力氣讓皮膚化作龍皮,緊隨朱石其後躍下高樓。
隻聽“砰”“砰”兩聲巨響之後,二人順利地落在了車廂上,當場便將鐵皮砸出了深深地凹陷。趙信“哇”地一聲吐出口鮮血,萎靡不振地跪在原地,無法再動彈分毫。
“老朱,我腿好像骨折了……咳,可能還震到了內髒。”
朱石喘兩口氣就站了起來,跟沒事兒人似地。
“接著!”他將桌板盾扔到趙信腳下,二話不說就往車頭跑,“有爬上來的就給它個狠的,我去掃掉車頭上趴著的感染者!”
駕駛座裏的人也不是聾子,自然聽到了後麵的異響。雖然車頭上還趴著不少感染者,但音樂還能看到前方,於是胡雪雯毫不猶豫地踩下油門,重卡立即向前飆去。
“娘個腿哎……”朱石打了個冷戰,雙腿牢牢地釘在原地,論起鐵鏈便將擋風玻璃上趴著的變異者打了個腦漿迸裂,“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女司機……”
得虧胡雪雯正忙著開車,不然她非得給這個不留口德的男人點顏色看看。
“呼……活下來了。”朱石將車上的感染者統統幹掉,這才一屁股坐到趙信身邊,望著夕陽感慨道,“來來回回地折騰了兩三回,好懸沒死這兒。趙信,你覺得咋樣?是不是特刺激?”
“咳……”趙信咳嗽一聲,虛弱地道,“我覺得,自己需要醫生。”
“哎我說,你這體格強化的不行啊?”朱石摸了摸他身上的角質層,感覺仿佛如鐵石般堅硬,尋常刀槍甚至子彈都不一定打得進去,“這防禦力比我強多了啊,咋還弄成了這樣?”
“……因為我隻強化了皮膚啊,老朱。”趙信苦笑不得地道,“內髒和骨骼似乎還是正常人的水平……哦,腿傷和內傷已經痊愈了?看來還強化了細胞自愈能力。”
麵對朱石,他幾乎就是毫無保留。除了救命之恩外,還有朱石本身那大大咧咧的性格在影響著他,讓他和對方交談起來毫無拘束,就像處了十幾年的鐵哥們。
在過命的交情的麵前,“信任”就是這樣簡單。
“嘖,肉盾啊趙哥。”朱石咂了咂嘴,終於還是把憋了許久的話給說了出來,“一點都不像你名字的定位啊,趙信不是該拿長槍捅人麼,成天躲草叢裏,來一個捅死一個。”
“我出生的時候還沒LOL呢!”趙信沒好氣地道,“誰特麼知道自己會和個遊戲角色重名。不過老朱你也不差啊,一手勾人的鐵鏈子,屠夫招牌技能啊!”
“得,咱別拿這個說事兒了。”朱石嘿然一笑,索性躺在了車廂上,側頭看著兩側飛馳而過的風景……以及路旁被驚起的感染者。駕駛室裏還有地頭蛇牛哥,有他指路肯定能找個稍微安全點的地方。
“真的,活下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