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寸頭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別人瞧不起。聞言之後,他登時豎起眉毛,剽悍之氣呼之欲出。
“你都不怕,我怕個二胡卵子!”
“那行,收拾收拾東西,咱們走。”男人舔了舔嘴唇,有些興奮地道,“窮極則生變,機遇那娘們隻會給有準備的人撩起裙子。咱們在自助聯盟受了這麼久的鳥氣,是時候找下個東家了。”
板寸頭一邊從裝甲車裏掏出個碩大的登山包,一邊皺眉道:“你就這麼看好那個人?我是沒看出他有什麼出彩的地方,跟個二愣子似地,頂多進化程度高了點。”
“祖傳的手藝,你還信不過?”男人整了整背後的單肩包,又從車裏取出柄古銅色的古傘。此物表麵泛著金屬的光澤,竟是由上好的精銅所鑄。
“反正我魏國民就信你王司徒。”板寸頭頓了頓,冷冷地撇向另外一邊的軍方戰士,“怎麼,想作死?”
“你們要去幹什麼?”少將麵色陰沉,猶如瘋狂之前的餓虎,“留下,保護我們!”
“人作死就會死。”板寸頭不屑地笑了笑,渾沒將幾人的槍放在眼裏,“我玩95式的時候,你們還特麼在娘胎裏蹲著呢。”
少將怒到極致,反而笑了起來。
“那個傻逼害得我們死了個九成九,你倆還想去找他?!“
“不然呢?”板寸頭背起登山包,緩步向遠處走去,近兩米高的偉岸身影牢牢地遮住了摯友,“像你似地逃回遷徙車隊,告他一狀?”
少將被點破了心思,羞惱地吼道:“要不是聽他指揮,我們會死這麼多人嗎!他沒發現變異獸的伏擊圈,更沒提醒我們還有變異蟲,是他害死了這些人,他才是凶手!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板寸頭卻是個明白人,聞言隻是冷笑。
“我真懷疑你怎麼活到現在的。”他腳步一頓,漠然地道,“要不是他組織起尋水隊伍,遷徙車隊那邊早就打成一鍋粥了。而且他的指揮雖然不出彩,卻也中規中矩。最後要不是你們自己亂了陣腳自相殘殺,會死這麼多人?他又不是沒辦法擋住變異蝗蟲。”
“即使是現在,那個男人仍舊在領著儲水車執行任務。反觀你,隻知道像條喪家犬似地狂吠……”
“行了,老魏。”王司扯了扯板寸頭的衣角,低聲道,“咱們走咱們的。”
少將麵上陰晴不定,臉都漲成了豬肝色。他看著二人漸漸遠去的身影,幾次想要下令開槍,卻又怕進化者突然用出什麼詭異的能力。
直到他們消失在視線盡頭時,少將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將軍,我們現在回遷徙車隊嗎?”親衛輕聲問道。
“回,怎麼不回?”少將臉上憎恨與興奮交織在一起,猙獰到扭曲,“他不是去取水嗎,他不是想當大好人,大英雄嗎?”
“那我就給他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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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朱石咳出口水,緩緩睜開雙眼,“我還沒死?”
半月高懸於空,清冷的光照耀著大地。十九輛儲水車,七輛運兵重卡,一輛公交,俱都停在他身邊,不多不少。水庫的平麵不起波瀾,一切都像是從未發生過似地。
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