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這麼一瞥，就讓他覺得無比熟悉。
“長十米，寬十米，高也是十米的正方形房間……沒錯，和記憶裏的一模一樣。”朱石喃喃自語，突然扭頭望向王司，“哥們兒，你說神話傳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字麵上的意思。”王司也不隱瞞，直言相告，“炎黃二帝你知道吧？現代考古學家和史學家說，我門的文明起始於長江和黃河流域，‘炎帝’神農氏與‘黃帝’軒轅氏便是當時兩個最大部族的首領。”
他頓了頓，續道：“據我家祖上傳下的書裏說，這兩個部族的祖地並非兩河，而是更北方的極地。新石器時代的人無法忍受北地的苦寒，不得不向南遷徙，並在水草豐美、氣候宜人的兩河落地生根。所以兩河是‘龍興之地’，而極北祖地卻是‘誕龍之所’。軒轅氏死後，墓葬安於祖地，而神農氏也留下了‘界碑立處，兩界分隔。入我門者，無生無死’的話……”
朱石瞪大了眼睛，突然想起了“妖匠”歐鍛的真實目的——他不就是去尋找軒轅墳麼！
“我說哥們兒，你家老祖宗不是信口開河吧……”
王司一攤手，苦笑道：“不知道，反正書上是這麼寫的……我小時候都當神話故事看呢。要不是親眼看到了這塊碑和後麵的風水，傻子才會當真。”
“呦嗬，還是個風水師？”朱石拍了拍手，頗感興趣地道，“敢問高姓大名？”
“不敢當，王司。這是從小和我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傻小子，魏國民。”
“說誰傻呢！”板寸頭一瞪眼，不滿地道，“還有誰穿你褲子了，分明是你蹭我褲子穿好不好！”
王司咳嗽一聲，連忙轉移了話題。
“那什麼，我們原本是真想直接來找取水車隊的。可是看到這裏的風水之後，我一時沒忍住……嘖，你看這山形起伏，渾似烈火，而這湖就是一顆渾圓寶珠。風水上習慣將山水稱為‘龍’，所以便是‘炎龍戲水，繞珠而生’。若我沒料錯的話，這水庫底下原本應該是條大河，河邊有個湖，仿如‘水龍吐珠’，又借兩條炎龍和天上大日蘊養寶珠的山水格局。”
他摸著下巴，思緒陷入回憶，聲音有些縹緲。
“我記得二十五年前，也就是九六年的時候，這附近發了場大水，把旁邊的村子都給淹了。後來政府的人覺得附近水勢不錯，就建了個大壩發電。用我家書上的話來說，就是‘龍珠成型，氤氳四溢’……”
朱石聽得一個頭有兩個大，連忙攔住對方話頭，道：“也就是說這兒的風水特別好，是吧？”
王司嘴角彎起一絲弧度，冷若冰霜。
“好？錯，大錯特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給了此地三龍一珠，的確是個了不得的風水寶地。我記得兩邊的山脊上都有石亭，造型頗為怪異，那其實是風水鎮物。陽光投下之後，便會形成一條蜿蜒的‘天龍’。如果繞湖建一座村莊，格局再出自行內大家之手，便是一條‘地龍’。水龍七寸上若有宗廟，且常年香火不斷，就會造出條吞食人間煙火為生的‘神龍’。一條大路繞開炎龍形勢直通村莊，帶來滾滾紅塵氣，是為‘人龍’。山腳之下必然有祖宗墓地，是為‘鬼龍’。墓中藏個皇親國戚，便可借朝代國運塑成‘金龍’。山水之龍配合人塑之龍，便構成了‘九龍孕珠’的風水大陣，必出萬世聖賢。可現在呢？九龍已去其六，而且水龍疲乏暗藏，兩條炎龍還都在水裏泡著，遲早要淹死……”
“這哪兒是風水寶地，這特麼是天煞地凶的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