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畫的顏料有問題，能產生某種致幻性毒素。而且當時作畫的人功底深厚，技巧近乎於道，說白了就是構圖角度刁鑽，立體感極強，能讓人產生‘那東西還活著’的錯覺。”
一說起這個，魏國民就頗為無語。好好地一樁神奇異事，愣是被老教授三言兩語給道明了根底，再無神秘感可言。
“對！”王司點點頭，道，“現在差不多也是這種情況。人腦是個十分精密的儀器，會受到大量外界因素的幹擾。假如這歌聲是某種還未被人類探明的獨特頻率，的確會產生出‘直接在腦中回響’的錯覺。”
他頓了頓，伸手按住脖側。頸動脈異於平常地急速跳動，陣陣莫名的歡愉感正不斷侵蝕著神經。
“我現在血壓升高，腎上腺素分泌旺盛，處於一種十分興奮的狀態。我記得紐約大學神經學專家約瑟夫·杜勒曾發表自己的研究成果，說人腦中有位於邊緣係統圈底部、腦幹上端的神經細胞核團，形如杏仁。它共有兩個，分列腦的兩側，稱其為杏仁核，專司情緒事務。若將杏仁核與腦的聯係割裂，則會出現‘情感盲’。外國有個病人因嚴重癲癇而采取外科手術切除了杏仁核，其後他變得對人毫無興趣，離群索居。雖然仍舊具備完好的會話能力，但卻再也不認識親朋好友，甚至連母親也認不出來。親人對他的冷漠痛苦不堪，而他卻麻木不仁。恐怕那段聲波正在刺激你我腦部的杏仁核，咱們已經中招。”
“這麼說來……”魏國民的進化程度極高，對歌聲的抵抗力相應地也比常人強了許多，此時仍舊能穩定思考，“取水車隊的‘頭兒’就是被這段音波刺激到了？”
“定然如此。”王司趴在摯友肩頭，呼呼地穿著粗氣，“他對這裏十分熟悉，以前絕對來過。如果那時就被類似的聲波蠱惑過一次，現在妥妥就得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魏國民雙腳突然踩到了底，連忙謹慎地扭過身子。黑石方磚吸音能力極強，更何況他的基因中也不包含“聲波感應”、“超強視覺”、“洞察黑暗”這類天賦能力，自然兩眼一抹黑——啥都看不見。
“王司徒，咱先不提別人的事兒……你要是還能動彈，特麼的趕緊把冷煙火掏出來照明啊！”
“臣妾做不到啊，老魏。”王司舔了舔幹燥的嘴唇，身體正因極度興奮而大量排汗，眼看就要陷入脫水狀態，“我抬抬手指都困難。”
“丫挺的，早就讓你鍛煉，你就是不聽……”魏國民嘴裏不停地碎碎念，像隻膽小的鼴鼠似地探出腳尖，確定前方仍舊是石頭之後才敢落腳。
“得趕緊找到‘頭兒’才行啊……有個帶路的總比摸黑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