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竟也是這村落的一員？
“老子是朱家人。”朱石看了眼麵目猙獰的石像，仿佛能感受到他們死前遭受的痛苦，“絕不是連親人都能砌進泥土裏的劊子手！”
恰在此時，王司合上筆記，長長地歎了口氣。
“老朱，你過來一下……我有點事要和你說。”
“用活人塑像的事兒？”朱石捏著拳頭，冷聲道，“我已經知道了。”
“不是這個……不僅僅是這個。”王司望著男人，目光中蘊含著絲絲悲哀，“老朱，我們猜錯了，全部。”
“什麼意思？”朱石眉頭擰成了川字，快步走到二人身邊，“你在說啥？”
“朱家人根本不是炎帝後裔。”王司把筆記遞給朱石，輕聲道，“他們隻是一群發現了炎帝遺跡的……普通人。”
在朱石一目十行地掃視筆記時，王司仍在緩緩陳述。
“大概是清末時期，一位風水高手偶然間又發現了首山石石碑和地底的遺跡，於是塑造了這龐大的風水格局。他們製定中律法，改姓為朱，妄圖借風水飛黃騰達。”
朱石的麵色越來越蒼白，似是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
“你看見記載了吧？潭水中根本沒有什麼懂人話的鮫人，隻有食人惡獸。它的聲音會刺激腦部杏仁體，讓人產生如夢似幻的愉悅感。如果舉個例子的話，就是用歌聲吸引船員跳入水中，好讓它們分食的塞壬海妖。”
王司頓了頓，續道：“朱氏先祖奉其為神獸，每一年，村子裏都會選出幾個童男童女送去喂食。其中有些人會得到惡獸的喜愛，免於被剝皮抽骨吞進腹中的命運。先祖管他們叫‘誕命之子’，負責去外界開枝散葉……僅此而已。”
“不可能，我，我……”朱石搖著頭，筆記無力地跌落在地，“小鈴鐺是惡獸？開什麼玩笑！她是我的親人，你懂嗎！”
“你並不是唯一的，老朱。和你一樣的人還有很多很多，哪怕二十年前村莊廢棄，流傳在外的人也有近百個。”王司起身，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有些不忍地道，“你隻是被惡獸的聲音蠱惑了……那一切親情之類的東西，全是你的幻覺。”
“繩結……對了，小鈴鐺還編了繩結！”朱石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稻草，“你說我產生了幻覺，可繩結呢？！”
“你說它打了繩結……朱石，你也看到了。二十幾年過去，密室平台上的繩子都腐爛成了碎絮，憑什麼它的繩結就能留到今天？好，就算它的繩子經過特殊防腐處理，可還有個最大的疑點。”
王司咬咬牙，不得不摧毀豬似的
“明明是為你打的繩結，為什麼卻沒交到你手中？仔細想想人情常理吧老朱，難道你不該把這繩結像是寶貝似地貼身收藏嗎？”
“不，不對……”
朱石死命地搖頭，想要否決這一切。然而兒時的經曆悄悄浮上腦海，那一張張戒備的臉，那滿是厭惡的表情，無言地告訴他……
這才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