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水車隊緩緩停下，距離遷徙車隊的外圍防禦圈尚有兩百多米的距離。然而沒人想再進一步，所有目光全部彙聚在車頂的朱石身上。
遠處燈火通明，防禦工事林立而起，後麵影影綽綽的盡是士兵。無數黑洞洞的槍口筆直朝向前方，各式裝甲車和坦克車陳列在陣地之前，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謔，好一個歡迎儀式。”朱石挑了挑眉，渾不在意地道，“想和人打仗嗎？”
“車裏的人聽著！”裝甲車上的揚聲器傳來一個緊張的聲音，隱隱還能聽出憎恨的顫音，“立刻下車，雙手抱頭，接受檢查！”
“艸，這特麼是幾個意思？”孫星遮狠狠一拍方向盤，不滿地叫道，“我們拚了老命給你們取水，回來就被當成了犯人？頭兒，咱們不能下車，那群孬種不懷好意啊！”
“安心，有我在呢。”朱石默默估算一下距離，輕鬆地道，“等著看好戲吧。”
“你們都聽好了，立刻下車！”揚聲器裏的聲音頗有些不耐煩的意思，“否則我們就開槍了！這不是警告，這是最後通牒！”
“猴哥，聽見了嗎？最後通牒啊。”朱石拍拍身下的鐵皮，笑著說道，“讓大家咬緊牙關，無論發生什麼都別衝動。”
“明白，頭兒！”孫星遮深吸口氣，用力地頷首，“你就放開了手腳大幹一場吧，讓那群鄉巴佬長長見識！”
“的確能讓他們‘漲見識’。”朱石聳聳肩，眸子凝視著遠處嚴陣以待的軍隊，“不過可能和你們想的……不太一樣。”
片刻之前，他死的隻剩下個胃袋。要不是機緣巧合之下消化了一滴“守護神”的血液，怕是早就去地府和家人團聚了。
然而“暴食因子”最可怕的地方便在於此。隻要不能徹底消滅胃袋，宿主就擁有重生的機會。
被他侵入體內的“守護神”……結局還用再說嗎？
“正好在你們身上試試新能力。”朱石舔了舔嘴唇，有些興奮地自語道，“來吧，你們能在‘古神凝視’堅持多久呢？”
“守護神”的天賦能力可以直接作用於深層意識，而且侵入時沒有絲毫聲息。無論你是“看到”、“聽到”、“聞到”、“嚐到”還是“觸摸到”，統統都會被能力影響，直至瘋到失去理智。當初在地下村莊時，石門封住了蔓延的氣味，這也是他們一進甬道就會中招的原因。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就是一種針對“意識”，且傳播途徑極為廣泛的病毒。它不止能通過空氣傳染，甚至連眼睛和聲波都是傳染渠道。
而現在……所有人都“看見”了朱石的身影。
“長官，他們沒動靜。”士兵望向身旁的人，“要不要開槍？”
那人穿著軍服，眼球裏不滿血絲，赫然正是當初從蝗災下逃出一命的少將。
“廢話，當然開槍！”他惡狠狠地瞪了通訊兵一眼，唾沫星子濺得到處都是，“趕緊弄死他們！”
“可是……這樣真的……”通訊兵有些猶豫，舔了舔嘴唇，“萬一他們真的帶回了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