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血肉，孕育出了麵前的絢爛花海。
美麗，而又致命。
“老朱……”
“不用多說。”朱石一手搭著牆沿，迅速轉化為人形，“這是衝我來的。”
“那什麼，我隻是想告訴你，”胡雪雯咧了咧嘴，十分尷尬地笑道，“地底下的核彈快被引爆了。”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倒是早點說啊！”
朱石打了個冷顫，下意識望了望腳下。
“還剩多長時間？”
“不出意外的話，十分鍾。”胡雪雯看了看手表，長舒口氣道，“也別太擔心，我暫時找不到正規的引爆途徑，隻能用定時炸彈變相弄出個髒彈。威力雖然不強，但核輻射依然致命。”
朱石心中一鬆，道：“隻是輻射的話問題倒不大。雨詩的月兔體……”
他頓了頓，強壓下心頭的焦躁，續道：“她的獸化基因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很厲害，和羅佑一樣有兩種天賦能力。‘傾國傾城’咱們都見識過，另外一個就是‘長生不死’。”
胡雪雯微微一愣，驚訝地道：“‘長生不死’？”
“我記得以前在哪本小說裏看著過，人類的基因末端會自然磨損，而且不可再生。正因為這樣，壽命才是有限的。但月兔體不會，她的全部基因都可以自我修複，隻要不遭受到屍骨無存的重創，理論上都能活過來。”
朱石歎了口氣，落寞地道：“免疫毒素，免疫衰老，大概輻射也能免疫。”
“比廣島和長崎還強的核輻射也沒問題？”胡雪雯挑了挑眉，猶自不信地道，“那下麵可是有一百來顆戰術核武器，核輻射的濃鬱程度足以殺死任何生物，至少兩百年內這塊土地都要寸草不生！”
“應該……沒問題。”朱石想了想，也有些不確定地道，“總之你們先走，我留下斷後。”
“你是怕這群怪物會追上來，對吧？”胡雪雯望向遠處，絕大部分汽車都已滿載而去，僅剩下孫星遮負責的兩輛重卡。然而剩下的幸存者還有一兩萬左右，眼瞅著就要弄出暴動。
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帶走所有人。
“用‘長空變’吧，老朱。”
“我跑不掉的。”朱石苦笑，凝視著隨風搖曳的花海，“你感受不到它的意誌。我總有種感覺，它很熟悉我的獸化形態。”
“大姐頭！”孫星遮站在車頂上，揮臂高呼，“這波已經滿員了，咱們走不走？”
進化者和狂熱者士兵用子彈勾勒出一條死亡線，任何膽敢越界的人都要被亂槍射死。已經上了車的人像是鴕鳥似地，隻是自顧自地縮在角落，不願去看外麵的同胞。
死道友不死貧道，人在生死麵前便會凸顯出人性的自私。
“快走吧，剩下的人也讓他們自己跟上。”朱石瞥了眼樹海基地裏的幸存者，平靜地道，“畢竟是人命，能逃多少是多少。”
胡雪雯張了張嘴，最後隻能分裂出十幾塊雪白的息肉硬塞進對方掌心，低聲道：“老朱，你自己保重……一定得回來！”
“嗯。”
朱石點點頭，縱身躍下牆頭。體表的毛發飛快地變長變硬，骨骼急速拉長，體型像吹氣球似地漲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