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知道內情？”朱石抿著長喙，急促地問道，“她為什麼會恨我，還恨到了骨子裏！”
“我也不清楚。‘未來視’能看到尚未發生的事情，卻看不見已經成為事實的東西。”何雨涵搖搖頭，“當年你進了監獄之後沒多久，姐姐就像是變了個人似地。她扔掉了所有你送她的東西，燒了照片和日記。我也曾問過她，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絕情，可她什麼都沒說。高考結束之後，她就去帝都上了大學，這麼多年一次家都沒回過。要不是偶爾還能和她打打電話，我都以為自己根本沒有過姐姐。”
朱石攏起雙翼，背後九條尾羽拖在地上，微微地顫動著。
“……你該早點跟我說的。”
“我說了呀，和雪雯姐。當時見到我姐之後，雪雯姐本想跟你說明實情的。但我看到了另一個未來，我姐把你當成傀儡使喚，最後任由螞蟻吃光了你……這樣的未來。”
何雨涵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謊話。
“即使放過她，她會糾集一大批人，用核彈清洗你所在的地方。她已經瘋了，姐夫。就因為我在你身邊，她就讓人毒殺了我，渾然不顧姐妹親情。”
“……這不是我認識的雨詩。”朱石別過頭，心中五味陳雜，“她怎麼能這樣！”
“誰知道呢？”何雨涵聳聳肩，繼續睜眼說瞎話，“反正隻要她不死，我們就得死。”
這世界容不下天真，所有人都得做出選擇。
是渾渾噩噩的活著，還是被外界推著改變……哪怕變化之後，連自己也覺得無比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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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後。
朱石活動著胳膊，身上隨意套了身衣服。進化者基本都是毀衣裝業戶，獸化型更是其中翹楚，打一架之後就得換身新行頭。如果人類文明就此消亡，那他們最後不是要披樹皮，就是得光屁股。
“嗯……呼。”男人伸了個懶腰，扭頭對身邊的人說道，“幾位最好先準備點替換的衣物，不然雪雯大小姐非得挖我眼睛不可。”
半人半龜的羅香縮在集裝箱裏，順手拍了拍旁邊的箱子，聲音沙啞地說：“不勞費心，我們早有準備。”
那些被羅佑“侵染”的原人類也和胡雪雯等人一起離開了地下研究設施，事實上正是在她們的帶領下，搬運工作才能圓滿完成。這幾十個獸化的女人一直呆在車裏，免得嚇壞了驚弓之鳥似地幸存者。
“雪雯大小姐可能已經跟你們說過一次了，我在這兒再強調一遍。”朱石握緊拳頭，掌心開始分泌出點點猩紅的液體，“‘侵染’這能力我也才獲得沒多久，那以保證其精確程度。你們也許會變回人身，也有可能徹底獸化。簡單來說，我也在冒險，所以想退出的不妨先到後邊等等。”
“沒關係，後果我們都很清楚。”羅香深吸口氣，毅然地跳出集裝箱，來到朱石麵前，“我先來。”
“嗯。”朱石笑了笑，“不用太緊張，應該不會疼的。來，把手張開。”
羅香伸出右手，看著對方往自己掌心滴下鮮紅的液體。
“……謝謝。”
“啊？謝我做什麼？”朱石愣了愣，一邊觀察著羅香的反應，一邊隨口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