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冷鋒正暗自叫苦,看到那雨思荷已經悠悠轉醒,計上心來,身子一弓一彈,兩枚銅丸射向雲心,破空之聲滋滋作響。說書老頭大吃一驚,大罵蕭冷鋒不要臉,踢起地上一塊亂石,想要將其截擊下來,奈何銅丸微小又是出發在先,那亂石有怎能跟得上?蕭冷鋒趁此機會,已是後退幾丈和那說書老頭拉開了距離。
雲心對此毫不知情,正因雨思荷醒來欣喜萬分,猛聽到一陣茲茲之聲劃過,竟來不及躲閃,隻感到耳垂疼痛,火燒火燎,口角如刺,麻癢異常。原來那兩粒銅丸非是要雲心之命,隻是擦起耳垂口角而過,距離把握之精,已是頂峰。雲心不明所以,那說書老頭已然停手,見兩人無礙,仍是大罵,“蕭老賊一大欺小,專做偷襲之事,還不害臊!”
蕭冷鋒卻不以為意,“你天河老兒不是也不講什麼江湖道義,也要以大欺小嗎?這小子耳不聰不辨真假,口不淨不知虛實,我自當小小懲戒。”
那說書老頭不怒反笑,正想繼續過招,遠方卻升起一支火箭,在夜空上爆出紅色的光彩。蕭冷鋒似是發現了獵物,甩下一句,“天河老兒,我們後會有期,再來領教!”便轉身離開。那說書老頭見追其不及,又有兩小兒拖累,也不做追趕,隻是跌足恨恨。
過了一刻,雨思荷雖然臉帶憂愁,卻也好轉如初,雲心本傷的不重,僅僅傷了些表麵皮膚,早已結痂。那老頭見兩人無礙,也放下心來,躺在一旁,做假寐狀默然不語。
雨思荷不時看看那老頭,想問些什麼,終是猶豫,倒是雲心,走上前去,大聲問道:“爺爺,那人到底是誰?與荷妹妹是什麼關係。”雨思荷聽到雲心喊其妹妹,臉上一紅,那老頭睜開眼睛,看了雨思荷一眼,歎了一口氣,眼神無光,似是想起了什麼傷心事。“那人名叫蕭冷鋒,是雨思荷母親蕭葉荷的養父。”
雨思荷得到了確認,臉變得刷白,從她記事起,就和這爺爺在一起,對其母親父親一概不知,爺爺隻是說自己父親是個大英雄,母親溫柔賢惠是一等一的好女人,但是對於其他卻諱莫如深。哪個孩子不願意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她也曾問過他們在哪裏?爺爺隻是說他們在一個很遠的地方,她也曾懷疑過他們是不是死了,心也漸漸默認了這個現實,卻在今天白日,醉仙樓上,爺爺對她說可能遇見了自己的父親。她欣喜異常,跟著爺爺下了醉仙樓,看到臨安街頭有賣冰糖葫蘆,便想著買一支帶給自己父親吃。也是女孩心性,有了幸福的希望就忘了其它,也顧不得和爺爺打個招呼就自己跑了過去,待到付錢時卻發現爺爺不在身旁,好在那賣糖葫蘆的大叔見其可愛,雖江山動蕩,這臨安買賣人生活也還過得去,便送其一支。雨思荷回到原處,卻不見了爺爺。原來那老頭尾隨著雨天成和白飄紅一行,城內人多紛雜,也是心思全部放到了此處,雨思荷一向乖巧有怎想到會離開。這麼一鬧,雖然不多時那老頭就找到了雨思荷,可雨天成卻也失了蹤跡,若不是雲心毫無江湖經驗,留下的蹤跡被那老頭發現,他們連雲心都不會再見。
雨思荷想到此處,又想到剛剛雲心說自己媽媽也已死去,雖然一直以來對其父母還在世間不抱希望,可這一日之內就聽此噩耗,也是難以承受,更何況白日裏自己還兀自欣喜來著。不禁又傷心地哭了。那老頭雖說寵愛雨思荷,但畢竟年歲較大,也無可安慰,倒是雲心比雨思荷大不了幾歲,因著一種天生的男孩子保護女孩的心理,上前安慰。
雖說雨思荷難過異常,但是想到雲心自小孤苦,自己好歹還有爺爺相伴,倒也不好意思再在雲心麵前哭落,少女心思細膩總是為他人著想,也不再落淚。一時間三人無語,沉悶至極。幸而那雲心孤苦慣了,天性樂觀,找話道:“爺爺,你武功這般厲害,想必也是大有名頭吧。”
那老頭並無欣喜隻是長歎一聲,“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武術一道,自是沒有盡頭。爺爺我是有些薄名,但卻也不被江湖人所識。倒是那蕭冷鋒,大大有名,昔年掌斃金國十八名高手,死在其手下的英雄好漢不計其數,現如今的蒙古帝師八思巴都得喊其一聲前輩。”
雲心自小乞討,恭維人的工夫自是到家:“那是爺爺您不輕易展示,我看您是不輸於那蕭冷鋒的。”
說書老頭赧然一笑:“我也那蕭老賊也算是舊識,除去那蕭老賊,還有兩人武功登峰造極出神入化,十年前他們武功就已臻化境,想必這十年間也沒有丟了看家本事,隻怕更厲害了。”
雲心來了興致:“那兩人是誰?”雨思荷也聽得入神,隻是不如雲心那般好動多語,乖坐在一旁靜靜聽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