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昔日威(3 / 3)

天河老人滿意一笑,也不再多言,獨自走到破廟一角,倒身躺下,眼卻不必,一會看看廟頂,一會看看雨思荷,神情迷惘。

是時,夜已深沉,雨思荷悠悠欲睡,竟自睡著,夏末的晚上自然不比盛夏,夜深風涼,雲心從包袱中又拿出一件衣裳,給雨思荷蓋上,恍惚中似是聽到天河老人歎了一口氣,瞧過去,卻也毫無動靜,不知何時也沉沉入睡。

天大亮,雲心和雨思荷醒來發現天河老人結束閉目,三人草草吃了點幹糧便向北走,路過一個集鎮,買了兩匹瘦馬,天河老人懷抱雨思荷,雲心獨乘一騎像北奔去。

三人加緊趕路卻因得馬匹瘦弱不耐長跑,雲心不善馬術,竟然走了一天才到。及到建康,已是晚上,天河老人找一客棧住下,這客棧小二卻識得天河老人。

“嘿,老田頭,又來了?這小娃是誰?”

天河老人卻不多言,“哈哈,朋友之孫,托我照看兩天。”那小二人卻熱情,“別看著建康繁盛之地,要論說書評事,還真沒人比的上你老田頭。”

天河老人哈哈一笑:“這可是過獎了,混口飯吃,養活我這孫女孫子。”小二送著笑臉,“您是貴客,我當小二十幾年,還從來沒有見過我們東家對個說書的那般禮遇。您走了,您那間上房還給您留著呢,不過這次是要一間還是兩間?”

天河老人看看雲雨二人,想要讓雲心單獨一間,卻也不放心,露著慈眉善目,“還就一間吧,孩子還小,都和我一起。”

雲心倒是不以為意,雨思荷卻臉紅了一下,轉又變得平常。三人入了上房,不多時,那小二又送來酒水牛肉小菜。雲心平日乞討,雖也吃過酒食珍饈,但那卻都是殘剩賞賜之物,哪裏見過像現在這樣。一時間饞蟲上腦,食指大動,忍不住就想舉箸而食,卻又念到天河老人和雨思荷均在一旁,又忍了下去。

天河老人也是大餓,夾了大塊牛肉配著酒水入肚,雨思荷矜持輕點小菜送入口中,雲心學著雨思荷變得拘束。不過一會,房間有人敲門。

“老田頭是否在屋?佟大海前來拜訪!”

那天河老人嚼了幾口嘴中事物,開口,“進來吧。”

隻見一個低矮胖子,身著紅邊蘭底錦,笑嗬嗬地走了進來。天河老人也立了起來,彎腰問禮。

那胖子見雲雨二人坐在桌旁,也不以為意開門見山:“哈哈,你不辭而別,我們東家知道後甚是怪罪我。你老田頭可不講義氣啊。”

天河老人賠笑:“佟掌櫃海涵,上次確實有事,不得不走啊。”

那胖子也笑嗬嗬,不當回事,“哈哈,沒事沒事,老田頭,你這次來了,明天可一定要去見見我們東家啊,你走之後我們東家奶奶可是想念得緊啊。你知道,她的問題隻有你能解決。當我佟大海是朋友的,可就一定要答應我啊。”那胖子一拍胸脯,肥嘟嘟的樣子卻做江湖人把戲,甚是好笑。

雲心早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雨思荷也是使勁繃緊了嘴不讓笑聲出來。

那胖子人精似的,哪裏能不明白,卻也不以為是不敬:“小姑娘數月不見是愈發水靈了,這小娃是誰?”

天河老人打哈哈:“都是糟老頭子,這次看我一遠方弟弟,他病重,又是兵荒馬亂的,遺下來這個孫子,讓我照顧。”

胖子佟掌櫃從腰中掏出一對玉玦,分送給雲雨二人。雲心久居臨安,雖貧窮但是也有點眼力,在手上一掂便知這雖不能和那皇家貴胄所配相比,卻也不是凡品,心中產癢,卻也知這不是看自己麵子的,便朝天河老人望去。雨思荷卻不願意接,但見天河老人眼神允許便接了過來,雲心看到此景也不做糾結。想是這佟掌櫃有求天河老人,知道隨行兩個孩子,便準備了這份禮物,否則又怎一出手就是不凡,還正好是一對玉玦?

佟掌櫃轉身繼續問天河老人:“老田頭,您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可一定陪我見我們東家,萬勿推辭!”

天河老人擺擺手:“佟掌櫃哪裏話,一定一定,您就放心吧。我個糟老頭子,還承蒙您的照顧。”

佟掌櫃聽到此言,臉上更是咧開了花,當下也不再多做停留:“那你們好好休息,明早我再來拜訪。”天河老人和其客氣幾句,複又回到房中。

察周圍無人,天河老人說:“從現在開始,不論發生什麼,除非得我暗示,否則你們一定要不說一言,不吃一物,不離我一步,一定要謹記。”

那雨思荷似乎總有經驗,隻有雲心滿臉疑惑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