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青衣拜山(1 / 2)

蔣忠病了。

不知道什麼原因,便就忽然臥床不起,鐵骨錚錚的老人怎能說病就病,軍醫看過隻說是惹了熱風寒,季晴隻當是年老體弱,並未太在意,隻是上山拜禮的日子快到了,於是便隻得由她與居肆代去。

何方也一改玩世不恭,這幾日忽然極其嚴格,再無往日嬉笑怒罵之時,不少本與相親的下屬也因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遭受了唾罵和腳踢,於是人人自危,搞得何方眾叛親離,隻是他一臉不以為然,隻是著手把爛柯大陣進行更細致的操演,並開始準備營地的遷徙。

奇怪的事情還不止這些,爛柯大營夜裏總能聽見後山虎嘯狼吟,越來越多的陰雨天氣,以及營樓裏一位老人的咳聲再加上演武場一位終日鎖眉沉默的副將,爛柯大營上空整日陰雲密布,,讓人想起一句黑雲壓城城欲摧。

算著時間,熬過了六月十七那個潮濕、悶熱、沒有月亮的夜晚,季晴一大早便接到了請函,喝了早茶,才發現青酒兒已經等在營外,隻是無知為何,何方再次拒絕外人入營。

煩悶的天氣裏自然誰都沒有好臉色,於是季晴帶著居肆,居肆帶著蔣忠準備好的賀禮以及季晴的劍,兩人便隨著青酒兒一道上了山,與何方沒有告別。

而人行道約定之處,正是幾天之前蔣忠所提過的山澗落崖,山裏一條白練,雖不及飛瀑壯美九絕,但傳說不周山裂時,四海之龍皆曾於此載天,直至女媧煉成五彩神石,四龍早已化作群山,因此號為泗承,可惜世事無常,非聖賢難以記之,山嶽鍾秀,人傑地靈,飛禽走獸行於草莽之上,隱杉靈桐居於桑梓之中,再聽水聲擊玉、空穀傳響,便是一縷醇風也能招盡了回首,這一片天遺,雖未春花燦爛,但早已夏自成溪。

居肆背著那把大劍,望著這一片雄壯,暗暗讚歎,過了時許,二人便到了先帝時期的那座兵道處,看到了再次等在此岸的青酒兒。

於是居肆再次讚歎,讚那一身蜻蜓點水片葉不沾身的功夫。

於是居肆很認真的行了禮,道:“貴派高手人人伸手如此了得?想來必是名震江南百裏,實在是慚愧,在下於仁風鎮生活年餘,今日有幸才大開眼界。”

青酒兒抿著嘴笑了笑,看著這位即使有趣的書生大人道:“泗承派主旨乃是抱山守蘊,自然歸一,於是其下有歸一堂,不修道法,隻是知乎天地法,行乎萬物則;歸一堂各取所長,獨保強元,各有所重,如我便隻重輕身,其餘算不得精通,還讓公子見笑了。”

一陣極為寫意的箏曲自山峰遠方飄飄傳來,居肆回頭看了眼僅剩輪廓的爛柯牌樓,在風中有些心神不寧,看了看背後季晴一陣眉頭緊縮不知在想些什麼,隻是看著幽幽古木,潺潺溪流也隱隱有些出神。

青酒兒一雙明眸有些不盡所以然,於是玩笑般在居肆眼前晃了晃酒葫蘆,配上明黃色的短襖以及那一臉笑意,明媚了一片森林。

居肆醒過神來,剛要再表達些敬意與謝意,卻聽季晴破天荒的搶白到:“不知貴派是否聽聞過一采花飛賊,名喚‘柳呲’?”

居肆這才想起,季晴並非於爛柯借日,平時雖無動作,但自己仍曾見過幾次季晴捧著茶壺肩上卻擎著一隻飛鴿,如今想來,在一些重要事情上,她也未曾有過怠惰。

這一路走來並無人聲張自己的汗水,隻是大家都在默默前進,那麼風雨過後自會看見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