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燼十二年,北冥國酒烈王妃梨氏福澤恩寵,為北冥國開枝散葉,賜封一品梨夫人,賞黑曜銖三十萬,進貢首飾二十箱,良田萬畝。
懷胎六月,小腹已隆起,此時的梨苑哪還有做殺手時那麼矯健,走路也得小心,生怕碰著摔著。何況酒烈也不會讓梨苑亂走,也每天攙著,也不去上朝。
幾箱幾箱的珠寶抬進烈王府,填的梨苑的臥房都滿了。
梨苑對著這些東西,皺皺眉。烈王府,本就是宮廷貴族,侯爵世家,自己也不需要這些東西,這些東西還占了地方,改天讓烈搬到柴房去吧。
“阿梨,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不想要,這些珠寶首飾你可以不要,但是那些黑曜銖你可以收好,以後我們離開這裏,還有用。”酒烈攙著梨苑走到椅凳邊。
梨苑狐疑一怔,“離開?離開去哪裏?為什麼要離開?”連續問著三個問題。
酒烈抵了抵梨苑的額角,“怎麼了,忘記了嗎?我不是說,以後我們去梨山嗎?”
“去梨山做什麼?”
“去我們的家啊。”
茶杯落地,一地碎片,零零星星。
“怎麼這麼不小心。”酒烈把梨苑扶到一邊,“這些交給下人來打掃就行了,阿梨,你不是說過,梨山的梨花很美,那是你的家,既然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我們的家,以後,我們住那裏。”
淚沾濕梨苑的睫毛,星星點點。
“哭了?”酒烈找了隻軟榻,扶梨苑坐下,“哭做什麼,好了,不哭。”拭去梨苑的淚水,輕柔的動作,有些疼惜。
“王爺,門外有人找王爺,說是陛下派來的。”府中家丁匆匆趕來。
“阿梨,你在這邊,別亂動,我很快就回來。”酒烈給梨苑一個大大的笑容,就離開了。
“嗯。”梨苑坐在軟榻上,嘴角浮出笑意。以後住梨山嗎?她願意的不得了。但是隻要有他在,她住哪裏都可以。
但酒燼會放過他們嗎?
在烈王府門口的酒烈,卻找不到來人的蹤影,問了問守在門口的家丁,便說要他去連馨院,他也沒有多想,在家中還有木晴,便去了。
木晴守在門外,恍惚間見到一個人影,追了過去。
兩人都走了,留在房內的梨苑雖有武功,但卻懷著孕,倘若真的動起手來,也有些吃力。
調虎離山之計,何人不受用?
門被踹開,一襲紅衣,鈴鐺脆響。
漆亞靈繼承番王的所有武力,番邦還擅長用毒,她也略知一二。
總歸打不過,梨苑也不想怎麼反抗,怕傷到孩子。可是伴隨著的,就是痛苦。
被蒙著眼,也不知道被抬到哪裏。扯掉蒙在臉上的黑布,望眼看去,像是個地牢,卻是很幹淨,沒什麼塵垢,也沒有什麼腥味。
“梨苑,我喜歡他,你是知道的。”漆亞靈逗弄著她長鞭上的鈴鐺,似笑非笑的看著梨苑。來自番邦的女子,和本土女子總是有些不同。
“我知道,但,那又怎樣。”梨苑麵無表情,反駁著。
“喔~是嗎,那又怎樣啊。”漆亞靈指尖一把小尖刀,放在唇邊舔舐。“你覺得我是先挖左眼好呢,還是先挖右眼好呢,看著你那盛氣淩人的眼神,我的渾身很不舒服呢。”
“隨你便。”梨苑白了漆亞靈一眼,隻要不對她的孩子下手,怎樣都好。眼神不經意間瞟過自己的肚子。
即使是不經意,也逃不過漆亞靈銳利的目光,先是一片陰霾,但隨即又一笑,笑的深不可測,“你可知道,懷了烈哥哥的孩子,你會有什麼下場?或者說,你的孩子會有什麼下場?”
尖刀慢慢的劃過梨苑的肚子,輕輕的,但足以讓人膽戰心驚。
梨苑知道她這時候不能說話,如果說些什麼,漆亞靈一定會對孩子動手,她才不要,這是她和酒烈的孩子,是在這個世上唯一可以留給他的。
“嗬嗬。”漆亞靈把尖刀扔在地上,尖刀劃過地麵,刺耳。“放心,我不會動刀子的。”漆亞靈拿出一個小盒子,一粒紅色的似丹藥的物體放在裏麵。她用手指輕輕捏住,本是溫溫柔柔,但送到梨苑的嘴邊時,卻突然暴怒,“吃下去!”
千般反抗也反抗不了,隻能被漆亞靈狠狠的塞進嘴裏。想要吐出來,卻是入口即化。
“好吃嗎?”漆亞靈看著梨苑,仿佛是一隻毒物。
甜澀苦腥。
很快,梨苑就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了變化。
齊腰的長發本是濃密黑亮,卻在一點一點的變白,自己的手,也慢慢的長起了皺紋,斑點。“怎麼回事!”梨苑摸著自己的臉,幹澀,皺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