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暗許,日久便生情。
雪似乎比平時來的早些,這是北冥國今年的第一場雪。
銀白把枝椏染遍,壓得有些搖搖欲墜。
烈王府熱熱鬧鬧的,掛起了紅燈籠,樹上為了不顯得那麼素淡,也掛起了流蘇。
北冥國的規矩,家宴是各過各的,所以也不用去宮裏和酒燼一起過。
梨花沒有了,可是烈王府的樹上還是有梅花盡數開放。梨苑披著一條雪白的鍛袍,走在樹下,一旁的酒烈還是一襲紅衣,府裏的下人也沒有因為梨苑的白發感到恐懼,反而覺得梨王妃愈發的動人。確實,那頭白發似乎更配梨苑,襯得梨苑清凡脫俗。
“烈,你看這梅花,也煞是好看。”梨苑折了一枝白梅花,夾在指尖放到酒烈麵前。梨苑現在的身子很愛生病,但是精神卻很好,所以酒烈也讓木晴去尋雪蓮去來治治梨苑。
“嗯,好看。怎麼這麼好走動,感了風寒又要折騰好久了。”酒烈摘了朵梅花,插在梨苑的額飾旁。
“你閑煩嗎?煩那就別照顧我好了,省的你麻煩。”雖然嘴上這麼說,像個小孩子一樣鬧了變扭,但是心裏還是笑的很開心。
“我不照顧你,誰照顧你,你這麼好,我怎麼會覺得煩。”酒烈笑靨如花,輕輕撫平梨苑皺起的眉,包容與寵溺到了極致。
木晴一身青衣,從遠處趕來,“你們兩個還是這個樣子,到底要怎樣。我一個人辛辛苦苦的給你們去找藥,你們竟然一點都不牽掛我,在這邊如膠似漆。可憐我這把老骨頭,凍得都‘咯吱咯吱’響。”木晴的右眼上有一道傷疤,是那時殘留的。卻不那麼恐怖,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霸氣”。
“木,你不要說什麼我們如膠似漆的,上次我還看到你被一個女子拿著刀砍你,但是你還是笑的和朵花似的。”梨苑輕輕笑出聲來,如今她會慢慢的笑,在所有人的眼前笑。
“女主子,你就不要說那個女人了,這樣的暴力的女人我才不會要呢。”表情相當的無所謂,這事什麼時候被他們夫妻倆個看見的,死女人,竟然那樣對我。
木晴口中的死女人是漆亞靈的妹妹,漆亞軻,雖然是姐妹,性格也是有點熱血沸騰,但心地還是善良,這位女子啊,可是要追著木晴,要追一輩子了。
“嗯,不說,我和阿梨還要等著喝你的喜酒,對了,雪蓮呢。”酒烈時刻不忘著木晴此次的目的,這可是給她的阿梨治病的。
“喏,拿去。”木晴把雪蓮扔給酒烈,“這可是我八百裏加急給你帶回來的,要快點吃才行。”
“不用你說我也會很快給阿梨吃的。你就快點去找你的那位女子吧,快走。”酒烈一副要趕木晴的樣子。
“沒良心。”木晴一個轉身,便離開了。
“阿梨,這個,我們去做成菜好不好,生吃很難吃的。”酒烈捧著那朵雪蓮,嬉笑的看著梨苑,“而且娘子你做的菜真的很好吃。”
“又奴役我。”梨苑白了酒烈一眼,“走吧,去做菜。”
雪蓮的藥性是極好的,梨苑服下後,身子骨慢慢也慢慢好起來了。隻是冬天愈來的愈冷,到了深冬,兩人也躲在烈王府裏,不願出來。
“烈,你近來都不願意出去了,看你都有些發福了。”梨苑手裏拿著湯婆,看著酒烈那副懶懶的樣子,傷腦筋。
“阿梨你也知道的,外麵這麼冷,隨便出去動動就被凍成冰塊了。你怎麼忍心讓你夫君出去。”酒烈一副小娘子的樣子,對著梨苑。
“那我們可以出去置辦些年貨,都要過年了。”
“年貨家裏的下人會去買的,你急什麼。”
“他們買的,我都不喜歡。”
“為什麼不喜歡,都是一樣的啊。”
“我想和你一起去買,自五歲開始,我就沒有過過年,小時候爹帶我去買年貨,我好喜歡啊。烈,我們一起去買,好不好?”
“好。”酒烈是心疼極了,阿梨,以後你再也不會那麼孤單了。
兩個人,雙雙走在街上。
無人不曉,梨王妃頭發雪白,貌比天仙,即使是不看容貌,隻看頭發,也會認出來。
“烈,我要這個。”梨苑指著火紅色的炮仗,笑著對著酒烈。
“怎麼要這個,這個點起來威力這麼大,傷到你怎麼辦?”
“我就是要這個,你買給我。”
純真的笑容,像是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