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以命換命(1 / 3)

尤羅還沒說話,誰知那巫師瞧見她,便一臉的驚悚,原來古井無波的眸子裏猛的一跳,他指著尤羅喉嚨裏不知在咋呼些什麼,誰知族長一聽,卻滿臉的愁容地看向尤羅,盯了半晌,不可置信的說道:“大巫,你是說我女兒近幾年有性命之災?此話可當真?”

那巫師又是喉嚨裏一頓嘰嘰咕咕,使勁地點頭。

尤羅一聽這可不對,於是馬上辯解道:“阿爹,他隻不過是到處招搖撞騙,在族中,他早已行騙多年,他說的話沒有半點根據,你怎麼能相信他呢!”

說完,她冷笑地看著那個巫師,“我聽阿爹說,是你預測到,我體內已有了孩子,那你可能說說,你是如何知道我懷有身孕的呢!”

那巫師這下子不說話了,他算卦可從來沒想過有根據,他隻是按照天命來算的。

“尤羅,你怎可如此,對我族中大巫不敬,還不快快道歉!”老族長惱了,大斥道,說著,還向那巫師行禮道歉,“大巫一片好心好意,是我女兒不懂事,請你不要計較。”

這下子,那巫師還是不說話,隻是煞白著臉,盯著尤羅看著,仿佛看到了她的靈魂裏,被他這個眼神一看,尤羅隻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忙移開了視線。

族長不見回應,也知道巫師脾氣,於是便問道:“既然大巫知道我女兒有性命之災,那大巫可還知道,這災禍有何破解之法呀!”

那巫師抖著胡子,低頭想了一陣,眼前瞬間明朗,隻見他緊緊的盯著麵前的少女,神情嚴峻地念了幾句古老的咒語。

這是尤羅從未聽過的語言,老族長也是一臉迷茫的看著他,想知道他在說什麼,卻又瞬間嚴肅起來。

在族中行事多年,這咒語已經很多年沒有聽人念起過了,如今再次聽到,熟悉感他還是有的。

尤羅隻覺得自己仿佛進入了一個虛幻的境界,這裏有大片漫山遍野的白茶花,有那個手持燭台的少女,她甚至看到了自己十歲那年,跟著父親參加大祭時的場景,她看到了自己的母親,自己的祖母,當然還有那片幽深的樹林,那林中的小屋,那悠悠的燭火。

她的身體在空中飄浮,靈魂在空中遊蕩,她看到了自己跟夫君正坐在一輛馬車上,一路顛簸來到了京城。

她看到了一大群人在一個豪華的府邸前,迎接她和夫君,還有那個夫君在京城的妻子,他的發妻並不喜歡她,於是她在府中備受排擠,她開始鬱鬱寡歡,雖然有夫君的疼愛,可是遠離了自己的父母宗族,她已經沒有了別的依靠。

尤羅最後看到了自己的結局,如所有人的預料一般,自己生完第二個兒子,便死掉了。

再睜開眼,尤羅看到了麵前臉色凝重的父親,和那個巫師,他站在那裏,麵色了然看著她。

“這是………我的未來?”尤羅喃喃道,用雙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又使勁兒拍了拍自己的臉,掐了掐胳膊上的肉,這才發現,她還真真切切的活著,剛才的一切,不過是那巫師造出來的幻境而已。

“大巫,這可是我女兒,我不能不救啊!這災難可有化解之法?”老族長隻差把那巫師供起來了,滿臉期待的看著那巫師,希望他們說出一個幫助自己的方法。

可是等了半天,那巫師也沒有再說話,而是深深看了一眼麵前的少女,轉身出門去了。

赤炎隻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他從未想過要失去自己可愛的孩子,從前他嗬護她,照顧她,隻想要她活得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就算她嫁不出去,自己養她一輩子,他也是萬分願意的。

可是如今,這算是什麼情況?自從自己女兒嫁給了那中原小子,事情就一樁樁的來,早知道今日自己女兒會發生危險,當日就不應該答應這個人性的丫頭嫁給他。

“尤羅,你聽我說,你今日回來,就不要再回去了,你阿爹我,養你的錢還是有的,以後你生下這孩子,我請族裏的奶媽來養……”赤炎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尤羅打斷。

“阿爹既然知道女兒的心意,也知道女兒的性子倔強,打小都是自己認定的理從來不會改變,這般多費口舌,又有何意義呢?”尤羅冷冷一笑,“該不會是剛才又聽了巫師胡編亂造了一些什麼吧,阿爹,你就那麼信任他嗎?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嗎?他可是在毀了女兒的一生幸福!”

果然父女倆一提到這個問題,尤羅和赤炎就像那日一樣翻臉,看著女兒倔強的小臉,赤炎隻覺得,一股怒氣打心底竄上來,卻無處發泄,他真的是為這個女兒操碎了心,卻怎的換不來她一點的理解呢!

“你在家先等著,哪裏也不要去,阿爹我去想想別的路子,反正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去送死的!”赤炎怒氣一甩袖子,“啪”地一聲從外麵帶上了門,隻聽他對,旁邊的奴仆說道:“給這丫頭上鎖,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她走!”

“阿爹!阿爹!”尤羅這才又驚又氣地跑過去,隻聽見門落鎖的聲音,根本沒有人回答她,想到家中的南宮安,他肯定在焦急地等待著自己回去,自己都出來這麼長時間了,他肯定該擔心了。

尤羅越想越急,靠著門跪坐在地上,眼眶一下子濕紅了,大滴大滴的淚水從裏邊嘩嘩流下,她就是不懂,自己阿爹為什麼要這麼為難自己?

阿娘當初也是因為他一意孤行,慘死在寨子裏村民的火把下,對,就是那個巫師,他說阿娘是這山上的妖,嫁給阿爹是為了謀財害命,那巫師說,她會害了一整個寨子的人。

尤羅好恨,指甲深深掐入手心,她滿目都是猩紅,當初自己年紀小,對那巫師無可奈何,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愛的親人,被活活燒死,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即使事隔多年,再次回想,尤羅隻覺得自己還是滿滿的恨意,從未淡過。

不知何時,尤羅沉沉睡去,她好像又做了一個夢。

這段時間,她的夢境總是很奇怪,她夢見自己的阿爹讓奴仆帶著自己往山上走去,沒錯,就是那個在夢裏多次出現的漫山遍野的山茶花,白色的花朵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讓她的一整個夢裏都是淡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