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還是一如她記憶中漂亮,她在心裏一直叫著南宮玉小姐,因為她覺得在她心目中南宮玉就是自己的小姐,不是賢王府中的王妃,也不是如今大祥的皇後,就隻是將她撿回神武侯府的南宮二小姐。
南宮玉僵立在門口,一時竟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這個枯瘦幹癟的女子真的是秋歌?原本漂亮的黑發已經變得灰白。以前圓潤的臉頰早已經凹陷下去,嘴角竟然像個七老八十的老婆婆一般有了皺紋。她就那樣佝僂著身子坐在一個太師椅上,那寬大的椅子更是襯得她瘦小非常。
眼角有濕潤的水漬開始在她眼眶中蔓延,她強忍著心中翻滾的酸楚,仰頭望天,才不讓眼角的淚滑落。嘴角邊強扯出一抹笑,隻是那笑容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她一步步的走到秋歌身前,一把握住秋歌早已經伸過來的幹枯的手時,淚水再也抑製不住的往外肆意,猛然將秋歌抱在懷裏。
“是誰……他們怎麼能……怎麼能這麼對你……”她喉頭發緊,說完這句話,竟再也說不出其他的,隻是那哭聲讓人聽了心裏難受急了。
反倒是秋歌雖眼中有淚,但嘴角邊的笑容卻是實打實的,她是真的高興。幹枯的手慢慢的撫摸著南宮玉的後背。
這個時候的她還能在彌留之際看到南宮玉,這已經是老天開眼,她也別無所求。
天色慢慢的暗下來,秋歌的精神也越來越不好,南宮玉本也不是不分輕重的人,剛才失態,也是因為瞧見秋歌的情形對她打擊實在太大。這一會兒,自然是要顧及秋歌的身子,和著下人將秋歌抱回了裏間的榻上。想到剛才輕若孩童的身子,她這心裏又是一緊。
南宮玉看著燈下熟睡的秋歌,轉頭看向一側。“說吧,究竟怎麼回事?”
南宮玉問話之人就是當日找到秋歌的人,此時由他來說自是最好不過。
那人先是對著南宮玉行了一個叩拜禮,這才開始娓娓道來。
南宮玉那日被薛子越派人捉去後,另有幾人將在林中的秋歌也一並帶走,隻不過一人是去了上京,一個是被扣押在一處秘密的地底。那處地方極其隱秘,他們也是分散人手從全國各個地方下手去尋找。可是即便是這樣廣撒網,他們也才與幾日前找到她。
當時找到秋歌時,她已經人事不清,周圍雖說也有看守的人,但是那些人的武功相對於去尋找的人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
後麵的不用那人詳說,南宮玉也已經知道。信上寫得很清楚,秋歌身體裏蠱毒,已經侵入到四肢百骸,已然回天乏力。
可就是這最後四個字,讓南宮玉感覺周身力氣被抽空了一般。
在看見秋歌的第一眼,她腦中想到的是慕容輝。或許他能有辦法也說不定。但是她腦子轉了一轉也就沒有將這話給說出來。
慕容輝能夠花這麼多的時間去尋找她的一個丫鬟,這隻能說明他對她的看重,因為他知道秋歌對她來說不止是一個丫鬟。所以光憑著這一點,如果他能夠治好秋歌的話,也不會讓她這般傷心。
可是……
南宮玉雙拳緊握,她怎能就這樣安然的看著秋歌死去。
一定有什麼辦法的,對,一定有什麼是她沒有想到的。
這一夜,南宮玉坐在秋歌身旁想了一夜。天明時分,秋歌還未醒,南宮玉為她仔細的緊了緊被角,這才轉身出了房門。
她一出房門,就立即有侍衛上前等候吩咐。
“淩大人起了嗎?”
“大人剛晨練完,此時應該在前院。要屬下去通傳一聲嗎?”
“不必。”南宮玉揮手阻止,“我自己去就行,你在這裏候著,如果裏麵有什麼響動,立刻找人通知我,不得有誤。記住,不論是何事。”
侍衛自然領命,昨日南宮玉來時,同她一並來的侍衛帶來口信,眼前的皇後娘娘就是他們的主子,一切以主子的命令為先,如果主子有任何傷痛,那他們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也就是說,他們不再是皇上的死士,而是隸屬於皇後娘娘。
他們在皇上還是賢王時就存在著,更是暗中為皇上做了許多要事,不說別的,就是他們每一個人的身手,在武林中也是能夠排的上號的。現在直接被分配給皇後,他們當中更沒有一人有一丁點情緒。在他們看來的觀念中,主子的命令就是一切。
而他們也深知皇後娘娘對於皇上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