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況且天子腳下又怎能容許他人酣睡。之前沒有及時去處理,是想著用那幾人引出幕後之人,出了這件事後又怎能會讓他們在他眼皮子底下再蹦躂。所以當一封封印著火漆的信件投遞到慕容暉手中時,他已經這件事的大概了解了通透。
此時他們已經回了皇宮,南宮玉坐在慕容暉的對麵,即使不能將信裏的內容揣測完全,但是她也能夠猜到一二。
慕容暉臉色平淡無波,甚至眼中沒有半點戾氣,但是與他熟知的人定然知道,他越是冷漠時,便是他越生氣時。
“來人,通傳下去,明日某時京郊外點兵,即刻出發。”
慕容暉話剛落,南宮玉就站起來,一雙葡萄般的大眼直直的看向慕容暉,眼裏帶著堅決,“我也要去。”
自從那日兩人敞開了心扉,慕容暉也不再事事對她過於拘束,想著帶在身邊雖然也有危險,但好歹自己還能照應,如若放在京城豈不是更加如了那人的意。遂對著南宮玉點了點頭,“我始終記得對你說過的話,自然也希望你不要忘記自己說過的話。”
突聽到慕容暉這般說,一時還沒有想起來自己說過什麼話,腦子裏一轉,便想到之前說過如果他尊重她的意願,自己便會乖乖聽話之類的,不由莞爾。
這男人真是時刻不忘對她提要求。
這一場剛剛才停歇不過半月的戰爭,便再次如火如荼的展開了,隻是本就隻有遲金和大祥兩國的爭鬥,現在加上的燕國,讓大祥人民更加惶恐,隻怕下一刻自己小命就不保。
其實也不怪乎百姓這般害怕,長久以來三國鼎立,遲金國雖然有時候像個跳梁小醜一樣偶爾要小打小鬧一兩回,但是也不會像這次一樣和燕國聯合起來對付大祥。隻是在這個節骨眼,他們就像是個無頭蒼蠅一般,不知自己的小命下一刻就要交代在那個地方。
所以當慕容暉攜帶著一杆將士以一種猶如神睇的氣勢出現在前線時,百姓的心終是安穩的放回了胸腔。
慕容暉傲視著前方跪著的烏壓壓一片衣衫襤褸的百姓,臉色陰沉得好似下一刻就要有風暴來襲。驟然低下來的氣場,讓周遭靠近慕容暉的百姓不禁打著寒顫。心裏咕嚕著,果真帝王之尊不可侵犯。
而南宮玉在行軍途中卻隨著淩落宇去了另一個地方,去見一人。
而那人不是別人,卻是秋歌。
許久未曾謀麵的秋歌。
在經過宮變後,秋歌這人就似人間蒸發了一般,讓南宮玉尋不到蹤跡,當時被薛子越擄去後,她也試著用特殊的印記去聯係秋歌,但是都石沉大海。
後來慕容暉道出真相,說她被離開後,秋歌就不見了,他也派人去查過,也隻查出她最後一次露麵的時間是在她去神武侯府那日。而當時與她相隔就隻有十來個人的距離,隻是當時她一心都在突然出現的南宮健身上,自然就沒有多加留意身旁人的動靜。
也就是這樣,讓她與秋歌失之交錯。
“找到她時,她還好嗎?”一路上南宮玉想了很多,越是離得近了,她的心反而越亂。秋歌是她來這個世界後第一個放下心防的人,她更是待她如親人般的存在。她一時真想象不出來如果真是秋歌背叛了她,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但是好像背不背叛對於眼下來說,她已經不甚關心,隻是回想著信上所說的話。
淩落宇目視前方,身上的傷好了大半,“我們的人找到她的時候,她隻剩下半條命,現在用藥吊著。”後麵的話淩落宇沒有詳說,但是南宮玉又怎能不知。隻怕是活不長久。
嗬,想來也真是可笑,來到這裏一直飄飄蕩蕩,經曆了這麼多,居然連自己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她也真真是沒用。
南宮玉便不再說話,隻拚命的揮舞著手中的馬鞭拍打著馬匹,加快著行進的速度。
“跟上!”淩落宇對身後的屬下大喝一聲,也緊跟著南宮玉奔跑起來。
……
南宮玉到一個叫鹿港的小鎮時,天光還大亮著,夕陽的餘暉將整個小鎮包裹得溫暖又愜意。
秋歌就是在這樣一個溫暖的日子裏見著了自己朝思夜想的小姐。
她就見著南宮玉背對著夕陽,殘陽將她整個人顯得飄渺起來,她就那樣推開了院子的小門,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