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九坐在馬車上,便有人為他清洗眼睛。
“公子毋須著急,您隻是暫時的失明,這藥用幾天,就可以拆開紗布了。”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他的手指像一個女人一樣柔軟。
動作很輕,也很細致。
聽他這麼說,他的一顆心奇跡般的安定了下來。
可是他記掛著墨笑顏,剛想開口問,眼前的人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一樣。
主動開口道:“小姐好的很,公子毋須擔憂。你們已經安全了,我們家主子自會把你們安全的送到泉州。”
他是怎麼知道自己要去泉州的?
這一切的一切,讓承九心裏打鼓。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公子,該說的我都說了,您休息一會吧,這眼睛可熬不得。”
眼前的人說話極為有禮貌,而且態度恭和,承九就是有再大的疑心,也隻能暫時先放下。
他就算是不相信那個人,也該相信墨笑顏的。
他們剛剛才浴血奮鬥,他是應該相信她的。
想到這裏,承九也就釋然了。
歪著頭,靠著車窗,閉眼小憩。
他們會去泉州,到了泉州,那裏有他的舊部,到時候一切就好辦了。
那人見他睡著了,便輕手輕腳的放好了醫藥箱子,拿著蒲扇給他輕輕的扇著風。
因為他上的藥,藥性很是火辣,這時候的承九應該很燥熱。
但是他不能喝水,隻能忍著。
他拿著扇子幫他扇一扇,至少能幫他緩解一下。
這個時候,承九也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異樣,頗有些坐立不安。
恨不得把全身都放在一個冰涼的水裏,驅除身上的熱。
全身好像是在火燒一樣難受。
“可否給我一杯水喝?”承九實在忍不住了,便主動開口道。
聞言,那人手上的扇子更加用力了。
“公子忍一忍吧,等您到了泉州,藥效就退了,到時候就能喝水了。”
人家沒有直接的說不行,但是承九怎麼會聽不懂?
這意思,就是他不能喝水。
為了解毒,他隻能忍著。
不想為難人家,承九捏緊了拳頭,默默的忍受著、
那人將他的一切行為都看在眼裏,眼中慢慢的流露出欣賞的神色。
主子說的果然沒錯的,小姐的眼光還是很好的。
一個人的言行舉止,時刻都透露著他這個人的內心。
從上馬車到現在,雖然見他蹩眉,但從來沒有露出過不耐煩的神色。
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
這一點,該值得跟主子好好彙報一下的。
承九沒想到自己忍著忍著,竟然睡著了。
實則不然,是那侍衛看他忍得難受,拿了熏香在他的鼻尖聞了聞。
這藥效極為的快,他還沒有來得及分辨這是什麼就已經陷入了昏睡中。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小時候。
是兩個自己的小時候。
拿著小木劍,在自己打自己。
看了好半天,他終於反應過來,原來還有一個是承七。
“哼,兄長,你欺負人。”承七丟下小木劍,往地下一丟,一臉氣鼓鼓的樣子。
“我沒有欺負你,我們不是比劍嗎?”承九看著承七,然後又看看自己的小木劍,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