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瀘陽(1 / 2)

眼前一座器宇軒昂金碧輝煌,直恨不得石獅子都貼成金獅子的府邸落在眼前。

秦好大大的擦了一滴汗:“府邸翻修了哈?”

綠柚眉眼彎彎:“嗯,不錯吧,是我主持的呀。你二爺不耐煩這些小事,都是我做的呀。”

秦好哽住,以前也沒看出來綠柚品味這麼爆發戶阿。

綠柚貼著秦好耳朵敲聲細語:“二爺說的呀,咱們秦家就是暴發戶,不需要書香氣質高門世家那一套,人家覺得咱們越是膚淺越是看不起咱們,咱們才越能悶聲賺大錢呀。你不知道,我可服氣你二哥了呀,他怎麼那麼聰明呀。”

暖呼呼的氣流讓秦好覺得有些癢癢的,動了動耳朵。難怪——重新凝視這嵌金的雕花大門,秦好以為自己能看出什麼深沉的思索,沒想到最後還是問了一句俗話:“這真的夜裏沒人偷偷來摳嗎?”

綠柚捂著嘴巴吃吃笑:“有的呀,都被你說中了,剛嵌上的一段時間每天夜裏都有人冒著宵禁的危險來偷呀,第二天我的事就是帶人修大門呀,可是人家鑲嵌的都是包金呀,裏麵都是鉛塊子的,後來就沒人來偷了呀。”

原來也不止我一個人是俗人,秦好舒坦了。

話語間,穿過金光閃閃的廊亭,熒光石的小徑,經過一係列的對綠柚的敬佩之後,秦好終於見到了哥哥們。

大哥還穿的朝服,顯然剛剛從宮中出來。

秦福見秦好打量他衣服,一貫老持的臉上不免有些尷尬:“如果回去了一時半會就出不來了,所以…”所以就這樣就來了,秦好鼻子酸酸。

二哥秦佑黑色嵌紅邊的衣袖下露出一截青白的手腕,筋骨畢現,向秦好彎了彎腕,一飲而盡杯中酒,笑道:“小妹回來必須得飲一杯的。”

秦好噙著眼淚,“你這酒鬼,拿我做借口偷酒喝。”

二哥哈哈笑道:“非也非也。”

綠柚感慨,要讓二爺這樣笑一笑多麼不容易!她知情識趣,福了福身:“二位爺和小妹都沒吃飯吧,我去吩咐廚房備飯。”

大哥囑咐:“毋需太隆重,家常便飯即可。”

綠柚點一點頭:“我省得的。”便一步三搖的下去了。

秦好再也忍不住,抱著兩個哥哥的手臂,嗚嗚咽咽。

大哥和二哥對視一眼,還是老二伸手拍拍秦好的背:“多大的姑娘了,怎麼每次回來還是哭哭啼啼的。”

秦好抽噎道:“人家高興回家了嘛!”嘴撅得能掛油壺。

對哥哥們撒嬌一會兒後,秦好斟酌著提正事,秦二已經把玩著酒杯問道:“不是還是兩個月才回來準備及笄嗎,怎麼提前回來了。”

秦福也凝神看著秦好。

秦好心裏一緊,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差點沒哭出來:“哥哥們救命!”

秦二哭笑不得:“你這是求人救命的態度?”

秦福卻凝重追問:“說。”他已經預感到此事非同尋常,否則一貫老成的小妹不會拋下她親的好像連褲衩兒的三哥火急火燎的趕回上京城。

秦好這才娓娓道來。

與此間南北戰事有關。天下自二十年前起就戰亂不斷,後來更是前朝覆滅,前朝蕭貴妃外戚蕭氏占據江南,立國都望京,號南薑;元帥方氏以勤王之名南下卻被蕭氏子侄蕭放敗於肥水,止步江北,立國都上京,號北姚。到如今已經十五年過去了,南薑北姚戰事紛亂不斷。

秦家前朝巨富,老家主已去世十餘年,隻餘下這一門五郎,長子秦福尚了皇上長女公主方晴,官拜都察院左都禦史;二子秦佑接手了家中的一應生意,現在也算是紅紅火火,一方皇商;三子秦謙自從帶大了幾個弟妹便是閑雲野鶴的性子,和幼妹四處遊學,常不在上京城中;四子秦衡自從天嘉九年考武舉高中便外放曆練從遊牧副尉做起到如今從瀘陽五品守禦所千總;五子秦良自幼便和小舅舅顏三九四處遊曆,在上京城的時候更是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