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五,天氣晴好。
茉莉悉心為秦好係好披風的錦帶,殷切叮囑:“切記早些回啊,路上千萬別招搖。”
秦好笑眯眯道:“好的,茉莉嬤嬤。”
茉莉嗔怪的看她一眼。
剛行至中庭,碰上秦佑也出門去,秦佑問道:“上哪兒去?”
秦好脆生生答道:“沈嘉明約我踏青去。”
秦佑腳步頓了頓,複又回複正常:“去吧,別忘記了哥哥說的便是了。”
秦好脆脆答應:“記得的。”向哥哥揮手道,“二哥再見!”
秦佑看著小妹遠去的馬車,摸了摸後腦勺,不知怎麼有點傷感:“我怎麼也有種好不容易種好的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呢?”
秦好和沈嘉明約在南門口見麵,駕車剛行到南二街口就看見沈嘉明高頭大馬錦衣華服耀武揚威的杵在街口。
沈嘉明見秦好乘馬車前來,先就皺了皺眉頭:“你怎麼乘馬車來的?”
秦好愣了愣,呆呆地問:“踏青不能乘馬車去嗎?”
沈嘉明沒好氣道:“踏青當然是用馬蹄踏了,乘馬車踏什麼青?”
秦好自知理虧,不由得低聲道:“那…那秦府還不遠,我讓雲生牽一匹馬過來吧?”
沈嘉明看看城門樓上的沙漏:“來不及了,他們肯定都等著呢,你與我同乘吧,雲往便讓冬喜帶著,雲生就回去吧。”
秦好見他三言兩語就安排好了,歪歪腦袋,稍作思考就同意了。雲生見她首肯,同秦好雲往告個別就打馬回了,冬喜下馬看著雲往,臉上有點可疑的紅暈。雲往卻沒動,提議道:“我家小姐不會騎馬的,不如讓我騎馬帶著她吧?”
秦好正想說好,沈嘉明已經拉長了臉:“你的意思是讓我和冬喜同乘麼?”
秦好想想也覺得滑稽,而冬喜顯然都快哭出來了,秦好便打圓場道:“好了好了,雲往你就委屈委屈和冬喜共乘吧。”
雲往雖然不樂意,但明顯抗爭不過沈嘉明,也隻好就範。冬喜本想攙她,卻見她健步如飛,一腳登上馬鐙,身輕如燕便飛上馬背。冬喜收回落空的手,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腦袋。爬上馬背,雲往豎著柳眉警告道:“可不許占姑奶奶的便宜啊。”冬喜耳根紅紅,連忙道:“不敢的…不…不會的…”
這邊廂,沈嘉明從馬上俯下身,伸出一隻手伸向秦好:“來,攙著我。”
秦好慢吞吞的挪著步子:“沈嘉明,我不會騎馬。”
沈嘉明依然惡聲惡氣:“我知道,不然我與你共乘做什麼。”
秦好揚起笑容:“我不僅不會騎馬,我還很怕馬,我爬不上去呢。”
沈嘉明看著她欠揍的笑容,真有種惡向膽邊生不顧一切先揍她再說的想法。想是這麼想,他還是下馬站在馬邊,托舉著秦好柔弱的腰肢,將她送上馬背,才自己又上馬去。
這是多麼奇妙的感覺,沈嘉明回握了一次手掌。柔軟的,纖細的,帶著少女特有的馨香。沈嘉明看著身前秦好露出衣領的雪白脖頸,突的臉紅了。
沈嘉明突然緊握馬鞭猛抽一鞭子馬臀,馬兒撒瘋似的跑起來。秦好不自覺的後靠,碰觸到沈嘉明還稍顯單薄的胸膛,感受著他胸膛裏悶悶的心跳聲。秦好蹙著眉頭,不得不揚聲道:“沈嘉明,你慢點!我害怕!”
沈嘉明勒一勒韁繩,無可奈何又有些不耐煩:“女人真麻煩。”
秦好也不高興的回嘴:“人家還是女孩子呢。”
等到四人兩馬行至城郊別君亭的時候,好幾個少年公子已經等了頗一會兒了,此刻眼見著沈嘉明帶著個美嬌娘打馬而來,都騷動起來,紛紛吹著口哨,調侃二人。
“我說怎麼沈小侯爺來得這樣晚,原來是去私會美嬌娘,可憐我等還在此處餐風露飲望穿秋水。”打頭的人攬著袖子遮住眼睛佯作拭淚,其餘的幾個也紛紛學著他臊兩人。
沈嘉明還沒說話,秦好已經捂住嘴偷笑起來:“你是不是姓鄭?”
打頭名喚鄭載文的疑惑的抬頭指著自己鼻子:“你認得我?”
秦好得意洋洋:“不僅我認得你,你也該識得我的。”叉腰指著鄭載文一字一句:“鄭!小!胖!”
鄭載文大叫一聲,躲到亭柱後麵,露出兩隻眼睛,哭喪著臉:“小霸王!?”
這一番變故驚呆了在場眾人,也包括沈嘉明。
秦好笑眯眯:“雖然你的樣子變了不少,也不再是小胖子了,可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