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好無所謂道:“哪把不一樣呢?沈嘉明幾天也梳不了一回發,哪用專門備什麼梳子?”秦好在鏡中見雲往梳一會兒便甩一下膀子,便奪過梳子:“你去歇著吧,今兒累壞了吧?揉那麼久麵,所有飯菜都是你一個人做的。”
雲往也不堅持,甩了甩膀子:“那我先去歇息了,小姐有事差人叫我。”
秦好“嗯”了一聲。
次日晨飯。
沈大夫人提到了老夫人的五十五歲壽誕,問老夫人怎麼辦。
老夫人興趣缺缺的擺手:“辦什麼辦,今年裏給濃兒大辦了百日宴,給從兒大辦了喜事,已是大大的鋪張了,能節省便節省吧。”
沈大夫人不同意:“老太太,這五十五歲是大日子呢,這不同往年啊。”
沈璧月也快嘴快舌:“當然得辦,否則人家還以為我們沈府裏窮的揭不開鍋了呢。”
老夫人威嚴的掃她一眼,沈璧月訕訕的住嘴。
“那你說怎麼辦?”老夫人問沈大夫人。
沈大夫人也噎住了,怎麼辦?當然是同往年一樣辦啊,難道還有什麼花式不成?
沈家四叔的媳婦薛氏卻突然說道:“娘,不若交給二侄兒媳婦兒來辦。”沈四叔沈叔其在桌底下扯扯她,她也不管不顧:“二侄兒媳婦兒出身商賈,家裏林林總總的店鋪不知道開了多少,就算不以成本價采購,以比市場價稍低一成采購回來,也不知道比往年能節省多少銀子。而且我看二侄兒媳婦極是聰慧,定然能將壽宴辦得妥妥當當的。”
秦好本默默扒飯,不想卻突然被提到前麵,眾人目光都虎虎地看著她,想看看哪裏“極是聰慧”。她放下筷子,弱弱道:“其實我從來不知道什麼價錢的…”
沈大夫人卻突然道:“她才多大?又從來沒有過經驗,怎麼可能做好?”她的聲音又大又響亮,所以根本沒人聽清秦好的話。
薛氏針鋒相對:“大嫂也不是一開始便會操持這些的吧?總得給年輕人一個機會。”
沈大夫人不管不顧:“你一心讓個小女子來擔當大任是什麼意思?莫不是搞砸了壽宴你有錢拿?”
沈璧月插嘴:“人家還沒搞砸,怎麼就咒著人家搞砸?我看是大嫂最希望她搞砸吧?”
薛氏客客氣氣卻又尖銳:“大嫂,你不願放權可以直說,毋需找這樣多有的沒的的借口。”
沈璧月嘴比沈大夫人快,一把又搶了話頭:“大嫂你可別忘了,嘉明侄兒一家才是正經的嫡子嫡孫,您不過是代為管家。現在嘉明侄兒也娶了媳婦了,你還想霸著管家的位置多久?這次壽宴是個轉折,趕緊逐步把管家的權利交回去吧!”
沈大夫人被兩人一唱一和的氣得臉子煞白,捂著胸口差點仰倒。她顫著手,從腰上摘下一串鑰匙:“誰要誰拿去!我還不稀得管了呢,呸!”語落還狠狠瞪了一眼秦好,秦好莫名其妙,是她們嗆你又不是嗆你,瞪著我幹什麼?
沈大伯扶著沈大夫人,對老夫人請命道:“娘,您給個話兒吧。”
“好了。”老夫人半闔著眼睛,“一個個兒的都翻了天了是吧?我老了管不住你們了是吧?伯禮媳婦兒,你把鑰匙拿回去。從兒媳婦兒年紀輕,震不住場麵,家還是你管。”
語落,沈大夫人和沈大伯的臉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薛氏和沈璧月卻頗不服氣。秦好心裏卻知道必定是這個結果,給老夫人十個膽子她也不敢把一家人的經濟命脈放到自己手裏。
“不過從兒媳婦也該學著管家了,這次的壽宴就由你來辦吧。你需要銀子隻管向你大伯母要。”
薛氏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沈大夫人保住了管家之位,卻失去了辦壽宴的資格,心裏雖然不服氣,卻不敢再強求,畢竟她作為庶子媳婦管家確實是名不正言不順。
此時,沈大夫人的兒媳孫氏卻突然出聲道:“不知我可否問下弟妹心裏有什麼計劃,需要多少銀子呢?”前麵孫氏一直沒有開口,因為不管是薛氏還是沈璧月她們都是長輩,小輩不好插話,她向秦好問話倒是合適的,她們是同輩人。
秦好當真是被考倒了,她才多大?曼說辦筵席了,連一把米都沒有自己買過!
秦好怯怯道:“五千兩?”
眾人俱是一震。
秦好更心虛:“多了…?”
未免她說出更低的數目來,沈嘉明馬上說道:“五千兩,五千兩,就五千兩。今年已經鋪張辦了兩次了,奶奶的壽宴就從簡吧?奶奶,可以嗎?”沈嘉明懇切的望著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看在孫兒的麵子上點了頭:“那就五千兩。伯禮媳婦兒,等下你取銀票給她。”
沈大夫人答道:“好。”心裏卻在嗤笑,五千兩就想辦個達官貴人家的筵席?隻怕她這回的醜出大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