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人將匕首刀鋒微向下,挑開一絲衣領:“別逼我劃破你的衣服!”
沈壁月忽然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大嚷起來:“你殺了我吧!你殺啊!你殺!”
賊人呆住。
春燕的聲音傳進巷子:“就是那邊!有人搶劫我家小姐!”
賊人即刻就想跑。
沈壁月卻撒賴一般使勁抱住他的腿,大叫著:“快來啊!我抓住他了!!!”
賊人用力掙紮也掙脫不了,舉高了刀刃正準備紮下去,卻被飛來的暗器“當啷”一聲打掉了手中的刀,他捧著手腕痛呼一聲,隨後被人按倒在地。
“你沒事吧?”一個年輕的錦袍公子向沈壁月伸出手去,他眉目平淡,但在被救的沈壁月心中宛若天神。
沈壁月扶著他的手站起身來,臉有點紅。
那公子問道:“這人怎麼處置?”
沈壁月豎起眉毛:“當然是送官了。”
那人連忙求饒:“小姐求你不要將我送官!我也是沒得法子才出來做賊人!我借了千鉤賭檔的高利貸,到期不還天涯海角他們都要找到我的!求求你!求求你!”
沈壁月一概不理。
那公子對下人擺擺手,他們把賊人押走了。
那公子對沈壁月道:“姑娘去哪兒?我送你。”
沈壁月也不知道,隻是漫無目的的走著。
“姑娘怎麼稱呼?”
“我姓沈。”沈壁月低頭回答,“公子呢?”
“叫我子瞻吧。”
“子瞻公子做什麼的?”
子瞻笑道:“做點小生意。”
沈壁月“哦”了一聲,兩人不再說話。
子瞻突然長歎一聲:“其實方才的事都是子瞻的錯。”
沈壁月疑惑:“怎麼說?”
子瞻道:“其實千鉤賭檔正是我一個朋友所開。我一直勸他不要再放高利貸,有損陰德,他卻說祖傳的家業怎能說棄就棄。”
沈壁月活絡了心思:“高利貸?”
子瞻搖頭:“對,高利貸,賭徒輸紅了眼,什麼利息的銀子都敢借,他那裏最高的月息甚至要一成那麼多,太損陰德。”
沈壁月的眼睛變成了一對孔方兄。一成!那是什麼概念!寧豐錢莊的月息的五倍!
子瞻疑惑道:“沈姑娘?你怎麼了?”
沈壁月搖搖頭:“沒事。子瞻公子你方才說什麼來著?”
子瞻歎息:“我說,人這一輩子還是應當走正道,撈偏門也許能一時之快但一輩子終歸是不行的。”
沈壁月笑笑,一反常態,一言不發。
兩人相談甚歡,子瞻陪著沈壁月買了許多漂亮的小玩意,沈壁月想買單,子瞻卻一概將她的手擋了回去:“漂亮的姑娘怎能自己買單呢?”哄得沈壁月兩腮微紅。
兩人分別後,沈壁月一路打聽著千鉤賭檔的位置過去了。
進得門去,到處是揮汗如雨聲音比牛大的賭徒“大大大”“小小小”“我贏了”“你們作弊”各種各樣的聲音都有。
沈壁月對掌櫃道:“你們主事的人是誰?”
那掌櫃的撮著牙花子,上下打量她:“你找我們老板有何事啊?莫不是被他搞大了肚子來尋仇的吧?”
周圍的人都哄堂大笑起來。
沈壁月大怒,拿起桌上的硯台就衝他砸去:“癟犢子嘴裏不幹不淨的說什麼呢!快去尋你的老板!老娘有大生意同他做!”
那掌櫃的側身躲過硯台,也罵將起來:“哪裏來的潑婦!隨便哪裏的人跑過來說要見我們就能見得到我們老板豈不是忙死?!”
沈壁月怒火衝天,幾乎想扭頭就走,若不是想著一成利的白花花的孔方兄,她早走了。她冷冷“哼”一聲:“我是子瞻公子介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