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人卻給了她致命的打擊,所以她吐血之後,當即昏迷不醒。
“大夫!快叫大夫!”關卻吼道。
容另從魔族的屍體下鑽出來,便聽到關卻慌亂的喊聲,他立馬回身,顧不得身上的上,熟稔地安排隊員打掃戰場,拯救傷員。
留守在古堡的隊員死傷無數,幸好阿西從後麵帶來了一隊醫療兵。方才所有人戰鬥時,他們就在後方搭起了簡易的醫療站。
此時醫療站中放滿了傷員。
戰後的古堡,無比荒涼。此時再也沒有魔族了,整個大地恢複了平靜。人類的聲音漸漸地充滿了這座古堡。
早上第一縷陽光照下來時,正是醫療站最忙碌的時候,他們緊張地穿梭在傷患之中,隨風飄過的衣擺都能感受到溫暖。
厲一忽然夢見他跟黑澤離開的那天,他迷迷糊糊的,渾身滾燙,隻記得自己被人抱在懷裏,穩穩當當的。
那天的夜裏,沒有一點星光,黑色的天空似乎藏了一個大洞。
他不知道黑澤要帶他去哪裏,反正他覺得,不管去哪裏都好,隻要離開那棵樹就好了,這樣他就可以忘記哥哥曾經說過的話了。
忘記了,就當哥哥從來沒有承諾過。
這樣,他也就不會傷心了。
黑澤帶著他走了好久,久到他睡了又醒了。
望著那漆黑的夜和漫無邊際的森林,東方觀一有些怯怯地問:“你要帶我去哪裏?”
“去一個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為什麼?”他問。
“修行。”黑袍男人答,“厲一,跟著我修行吧,你一定會成為我最好的弟子。”
“你要教我學什麼?”
“什麼都可以,隻要你想學,我都可以教你。”
東方厲一沒有說話,他縮在男人的懷中,像是在思考著該向他學什麼一樣。
半晌,他才問:“那我以後要叫你師父了嗎?”
男人點頭:“你還要行拜師禮,你還要學很多的東西,在那個地方,沒有人會打擾到你,你可以專心學習。”
厲一沒有說話。
男人想了想,說:“厲一,你想學嗎?”
男孩把頭埋得更深了。許久,他聽到黑澤輕輕的歎息聲。
他忽然抓住他的黑色袍子,仰起臉說:“黑澤,我可以看看你嗎?我想看看你。”
男人一愣,停下了步伐。他低頭看著懷中的少年,漆黑的眼睛裏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東方厲一以為他肯定不會答應的了,才認識兩三天,他這個要求太唐突了。
但是,男人卻點了點頭,說:“我抱著你不方便摘麵巾,你自己動手吧。”
東方厲一揚起的臉上充滿了驚訝,他問:“是真的嗎?”
男人再次點頭。
厲一終於確定了,他伸手摘下男人的麵巾,他堅毅而滄桑的臉頓時露了出來,早晨的陽光透過樹枝間的縫隙,照在他的臉上,染上了一層溫暖的黃色,顯得格外動人。
他的下巴有紮手的胡渣,大概是有好幾天沒整理儀容了。
但這依舊是一張硬朗的臉,沒有什麼特別的,厲一還以為他的相貌奇醜,所以才會蒙著臉。
可是正是這樣一張滄桑無比的臉,深深地刻印在他的腦海中,讓他以後的每一天都能清晰憶起。
師父這個稱謂,他叫了他整整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