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可能!”尋著焦糊味側身一看,顧風早已變成了兩截,切口處曲折不平像是被鋸子揦開的。
“沒什麼不可能的,我說過會殺了他就絕不會食言。”指尖翻轉弒月刀,身體延展很自然的將其插回劍銷。
驚鴻一殺造成的幻影消失,畏勢造成的影響也逐步消散,圍觀弟子們的眼神也重新恢複清明。
“殺了?”
“殺了。”
每位弟子就像是在喉結卡了一個核桃,窮盡一身力量也不過吐出兩個字。
白夫雁等內門來人連同白嵐等人,此時的表情都像是同一個模子中複刻出來的。甚至有幾個連自己的舌頭都忘記控製了,跟個傻子似得半吐在下唇上,口水順著舌根而下都渾然不覺。
“嗯,有點意思。”尹天命一改之前的頹廢風,此時看起來充滿了精氣神,還忍不住的誇讚。
想他戰遍整個皇城,對大離王朝的所有功法體係都有所了解,可唯獨沒見過這麼神奇的武技,消失身形,不動聲色的斬殺對手,這些如鬼魅般的手段,不但能給對手帶來極大的心理壓力,更能出其不意的殺死對手。
聯想剛才神奇的一幕,尹天命內心思索起來:“憑我的視態都看不見他移動的樣子,他的速度當真這麼快?不可能吧,就算是結丹境的風係修士也無法做到完全憑速度隱藏身形啊。”
不得不說尹天命是一個天才,也是一個武癡,在所有人為自己的視覺埋單時,就他一人在冷靜的分析喬然的驚鴻一殺。
“況且,他到目標身後總共用了三息時間來看,他的速度充其量也不過是青雲八步的第八步而已,速度根本達不到消失身形……”
排除心中一個一個疑問,非常耐心的思索答案:“唉,那道幻影,難不成……”突然像是抓住了問題的關鍵,仔細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幕,同時在內心默默倒數,便發現幻影完全形成的時間剛好就是三息,想通這一點尹天命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看來他是將身形隱藏在幻影中了。”
“不過,那幻影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出現的時候我的心神會有所動搖……”苦思冥想,終究是無法尋得正確答案,好在他並不是一個鑽牛角尖的人,像這種問題最好的解惑方法,就是找到當事人問一問。
與此同時,在息壤的人群中,有那麼一小撮人,數量不多也就幾百個,他們大多數都穿著白色的袍子。
他們同樣再為台上的一幕感到震驚,但關注的點卻不是瞬殺的手段,而是原本握在喬然手中弒月刀,準確的說是朱紅色的弒月刀。
“是他?”一位白袍長老不確定的向身旁問道。
“不,我見過他,他是個青年長相很普通,所以應該不是。”
這兩位白袍長老的交談將這一撮人的話匣子打開了,每個人都在訴說著自己心中的想法。
相較於這些白袍長老內斂的討論手段,當初同守雲城的弟子們卻顯得熱情狂熱許多。
“恩人!當初從石魔手中救了我們的是你嗎?”說話之人正是當時差點變成肉餅的外門弟子之一。
想當初他們並沒有看到救他們的人是誰,隻看到了一個提著朱紅色長器的身影,在斬殺了重雲石魔後瀟灑離去,隨後更是以一人之力屠殺整個石魔群,那驚世的一幕一直在他們腦海中揮之不去,以至於在午夜夢回時也會被這蕩氣回腸的場麵驚醒。
如今看到那細長朱紅色的長器,就像是見到了神明一般。
當初去到雲城的弟子幾乎都聚集在了擂台之下,此時一呼百應,有的女弟子還大聲尖叫起來。
獸潮的屠殺是殘酷的,正如那些葬身在雲城的將士們。
當初經曆了這一切的弟子們,算是真實的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當時對獲救的渴望,對場麵的絕望,就像是冰火兩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