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風波暗湧(2)(1 / 2)

盛夏的天氣,暑熱難耐,雲箏這幾日胸口總是沉悶,所以醒來的也格外的早。

“素馨”雲箏對著帳外輕喊了句。

片刻,一雙細手緩緩掀開帳幔,探進來一張活潑明亮的麵容:“王妃醒了,可是要起來麼?”

雲箏嚅囁了一身,輕輕坐了起來,問道:“素馨呢?”

“王妃忘了麼?昨天是奴婢守夜,素馨姐姐現在大概還在睡著,要奴婢去叫她嗎?”

“不必了”雲箏輕輕一笑,看向窗外,隻見外頭晨曦微露,昏昏沉沉還有些暗淡,有微涼的濕氣透窗而來。

“外頭可是下雨了?”雲箏問道。

“恩,薄薄一層細雨”連翹看向窗子回稟道。

“扶我去看看”說話間,雲箏已經下床,站了起來。

“外麵濕冷,若著了涼可怎麼好,不如奴婢把窗子打開,王妃在殿中賞雨可好?”連翹見狀,趕忙上前攙扶。

“殿中沉悶,我也想去透透氣”

說著已經將碧色的寢衣換下,連翹見狀隻好從命,從櫃子中拿了一套家常的月白色素雪絹雲衣裙,又從櫃底抽出了一件碧色合歡鬥篷。

剛一踏出殿門,濕重的氣息撲麵而來,雲箏輕伸出手,有細軟如絲的雨水飄落指尖,微涼卻不刺骨。

連翹扶著雲箏沿著回廊緩緩向前,走了幾步,便順勢憑欄而坐。

細軟的雨絲淅淅瀝瀝,順著簷角輕輕垂落,清脆有聲。

雲箏望著遠處幾株還未盛開的桂樹,,忽的心頭怔住,覺得這樣的場景仿佛在哪裏經曆過。

轉念一想,的確熟悉。

一年之前,她也是這樣一身常服,憑欄聽雨,隻是,那時候的她還是稚嫩懵懂的少女,還在擔心著心愛之人的前途抱負,可是如今,她卻已經嫁做人婦,懷著對父親兄長的重重思念,含淚凝望著千裏之外的故國。

說起來,當真是世事無常罷了。

思及此,一陣胸悶悠悠傳來,混沌沉重。

雲箏歎了口氣,轉過頭來喊了聲“連翹”,卻見連翹也是凝望著雨幕,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雲箏試探性的又喊了一聲,這時連翹方才回過神來,對上雲箏關切的雙眼趕忙跪下回道:“王妃恕罪,奴婢疏忽了”

“無妨”雲箏淺笑,看著眼前這個和她年紀相仿,輕巧活潑的女孩子,不由問道:“伺候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年歲多少?因何進的王府”

“回稟王妃,奴婢今年十六,奴婢年幼之時父母雙亡,家中亦無其他親戚可以照料,蒙得王爺救助,留奴婢在王府之中安身立所”連翹依言回答,說話時頭始終保持著低垂謙卑的姿勢,教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雲箏伸出雙手扶起連翹,說道:“起來吧,以後啊不用動不動的就跪下,看著都累”

連翹依言,起身說了聲是,片刻後又聽她喊了聲王爺。

雲箏回頭,隻見遠處一道身影正執著油紙傘踏雨而來,當真是下朝回來的皇甫玨。

隻見他一身紫色絳紗廣袖朝服,腰纏雙扣方形帶銙麒麟玉帶,垂下墨色騰雲祥紋綢緞蔽膝,邊緣盡是金線秘織的瑞草圖樣,待走近時才發現他已經摘取了用來遮麵的半邊麵具,原本高高束起的長發自額頂側分出了幾縷,順著一側的臉頰延伸下來,剛好遮住了額上的傷疤。看起來透著一股難言的神秘與貴氣。

皇甫玨望見雲箏的那一刻,有一種莫名的歡喜,就像她是在專門等他回來一樣。

“怎的不多睡一會兒”片刻後,皇甫玨來到雲箏麵前,大手撫上雲箏未帶任何裝飾的發頂。

雲箏淺笑,對上皇甫玨墨黑般的雙眸,漫不經心的問道:“王爺今天回來的很早”

“今日父皇有些不適,便都早早散了”

“可否大礙?”

“無妨,太醫說是受了些暑熱”皇甫玨一邊說著一邊握住了雲箏微微泛涼的雙手:“倒是你,手都涼成這樣也不知道回屋”

雲箏正欲張口解釋,下一刻身體一個傾斜,已經被皇甫玨抱在懷中,隻聽他溫潤說道:“我抱你回去”

雲箏麵色微慍,也不再做聲。

進了寢殿,皇甫玨將雲箏輕輕放到床上,屏退了連翹,親自為雲箏解下鬥篷,目光流連之間極盡溫柔。

雲箏被他看的拘謹,遂開口問道:“王爺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