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天台之行(2)(1 / 2)

天台山古名東蒙山,相傳遠古洪荒時期,大禹治水路過蜀國時,曾選此山為台登高祭天,故得“天台”之美名。

巴蜀開明時期,古蜀國國王鱉靈在此“登高祭天”;漢末道家在此相山鑿洞,築壇祭神,正式易其名為“天台山”

而皇甫玨帶雲箏來的地方便是這遠富盛名的天台山。

雖是隆冬時節,入眼的卻是一片青綠,綿延浩瀚的高山河穀中無不是鬆枝蒼翠挺拔的凜然姿態,四季長流的河水順著山脈蜿蜒而出,或疊瀑如簾,或迂回成潭,光是聽聲便已覺震撼,在這裏,人仿佛隻是天地間微小的一物塵埃,感受到的是對於萬物的崇敬與生命的恩賜,沒有喧囂,沒有爭鬥,是一種難以言說的寧靜,仿若花朵幽然綻放,枯葉飄落歸根。

雲箏深吸一口氣,將簾子輕輕放下,回過頭,皇甫玨正看向他,一雙深邃的眸子裏閃爍著與她一樣的光華。

就好像在那一刻,他們所想,所感受到的是相同。

山路崎嶇難行,加之積雪未消,使原本兩天的路程足足行了三日,好在天台山距蓉城不遠,終於在第三日未時時抵達了山中的別院。

說是別院,倒也不算,隻是位於山中佛寺後的一處僻靜院落,院中整潔幹淨,沒有任何樓台花草裝飾,隻餘牆角一排翠竹迎風冒雪,甚為幽靜古樸,細看之下倒更像文人墨士隱居之地。

踏入房間,殿中已經生好了火,案上的檀香正嫋嫋細細的生起,花架上的白菊也清心無欲的盛開著,乍眼一看倒像有人居住,可偏偏沒有半個人影。在往裏走便是內室,跨進門檻,入眼的是一副正掛中央的《遊春圖》。描繪的正是天台山中的美景,青山聳峙,江流無際,筆法蒼勁有力,色彩濃烈炙熱,足見當時作畫之人用心之致,雲箏緩步向前,想看一下作畫之人,卻見下方落款處唯有“少逸”二字,而在它之下又有兩行小字,寫的是:舊作新辭塵漠漠,斷雲幽夢事茫茫。

舊作新辭塵漠漠,斷雲幽夢事茫茫。雲箏心中複又默念了一遍,仿佛有幾分明白,這畫想必是一位男子為心愛之人所作,而這兩行斷愛情傷之詞怕也是這女子後來所題。

“這畫是我父皇為我母後所作,後來母後在此隱居,便將它帶了過來”皇甫玨的一句話從身後幽幽飄來,雖是在這溫暖如春的內室,卻還教人生起一片涼意。

於是雲箏並沒有多問,視線挪到一旁的暖炕,順著好奇將話題揭了過去:“這暖炕不是北方的麼?”

“母後是北方人,她的起居都時按照北方的習性”皇甫玨伸出手攜著雲箏坐上了暖炕“山中濕冷,多坐坐暖炕正好可以解寒祛濕”

雲箏頷首,纖細的手指撫上暖炕上厚厚的青竹花紋軟墊。

用罷晚膳,皇甫玨去了前方寺院與主持講經論道,雲箏無所事事尋了幾本擱置在案上的詩集閱讀。

這時素馨自外頭進來,端了碗還冒著熱氣的薏米粥:“奴婢看公主晚膳沒吃幾口,特意熬了些粥來,公主休息一會兒再讀書吧”

雲箏微微抬頭,擱下詩集,接過素馨遞來的薏米粥,素手執著勺子舀了半天卻沒有一絲胃口,又將碗遞了素馨手裏淡淡道:“我沒有胃口,你喝了吧”

“公主趕了好幾天山路,都沒怎麼好好吃飯,這薏米粥奴婢加了冰糖和銀耳,清甜軟糯,公主就稍稍吃些吧!”

雲箏麵露難色,卻架不住素馨的一片心意,隻好皺著眉頭吃了幾口,還沒吃到一半,突然胸悶如堵,一陣惡心反胃的感覺瞬間湧上心口,連連幹嘔出聲。

“公主這是怎麼了?”素馨趕忙撫上雲箏的後背,輕輕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