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之時,工地上收工吃飯。
侯毅代秦十三下令,今日參與打架的人都不能吃飯。這些人一聽就火了,吵吵嚷嚷開始鬧事。幾個差役不敢阻攔,任由屠薑等人衝到夥房外麵。屠薑跑在最前麵,卻突然停住了腳步。他看見侯毅拿著劍在地上劃了一道線,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立刻退回去!”侯毅喝道:“誰敢越過這條線,殺無赦。”
秦十三暗笑,這樣可嚇不住屠薑這幫人。
“娘的!有膽你就殺!”屠薑沒有害怕的意思,大步向前。
侯毅提著劍在線後等著,眼睛隻盯著那條線。
屠薑邊走邊看侯毅,之間侯毅站到線的一端,仍舊隻盯著那條線。
屠薑靠近那條線,隻要一抬腳就能跨過去。但是,他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但是,他身邊的一個叫“老猴”的人卻被人推了一把,越過了那條線。
劍光一閃,鮮血飛濺,老猴捂著自己的胸口,驚恐地倒了下去。
緊接著,將老猴推出來的那個人也倒了下去,症狀和老猴一模一樣。
眾人來不及驚呼,隻聽侯毅說道:“你更該死。”
屠薑的額頭冒出冷汗,雙腿也顫抖起來。
秦十三也驚了一身冷汗,擅自殺人,不僅侯毅要獲罪,他也得跟著倒黴。正當他要開口說話的時候,侯毅回頭瞪了他一眼。秦十三嚇得一顫,嘴唇哆哆嗦嗦著,把話憋了回去。
“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回去受罰,要麼往前邁一步。”侯毅湊到屠薑身邊,不去看他,仍舊隻盯著那條線。給人感覺,他並不在意別人的生死,隻關心那條線。
屠薑一步步退了回去,跟他一起鬧事的人也紛紛後退。
“都散了!”侯毅冷冷地說道。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趕忙遠離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家夥。
眾人散去之後,侯毅湊到秦十三身邊,耳語道:“這兩個人還能活,立即秘密送走,找個大夫醫治。記住,不要不舍得花錢,他們若是真死了,我們兩個都要吃官司;也不要讓工地的人發現,否則你的錢就白花了。”
“好,好,我這就去辦。”秦十三暗暗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秦十三將這三百多人重新整編,並讓屠薑當上了隊長。屠薑很意外,但沒有多想,從此老實了許多。工地秩序井然,工程進度也快了很多。秦十三不僅受到上司賈工監的獎賞,還得到秦亮的保證,替他在秦尚書麵前多多美言。同時,他也知恩圖報,將侯毅奉若上賓。他得知侯毅身體不好,不讓他住在髒亂潮濕的工棚裏,而是租了一條畫舫,並安排一個流民照顧侯毅的起居。
“你哪來的這些錢?”侯毅得知畫舫的租金後,有些擔心。在工地上住了些日子,他聽到不少監工貪汙的傳聞。
“這你就別管了,身體要緊。”秦十三避而不答。
侯毅就更加憂心了。
就在侯毅準備暗中調查秦十三的時候,他們兩個同時被抓了起來,罪名就是貪汙。
侯毅一邊懊悔,一邊準備著替自己洗清冤屈。但他被關進監獄之後,卻從來沒有人提審 。三個月後,侯毅又被帶回白湖工地充當苦力。堤壩即將完工,在工地上幹活的都是囚犯。為了防止這些囚犯逃跑或鬧事,官府還專門派了軍隊來監工。
侯毅每日都累得半死,到了夜裏還因為傷痛睡不著覺。更要命的是,他遇到了屠薑等人。好在軍隊監管的很嚴,屠薑也沒敢作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但侯毅心中明白,屠薑是不會放過自己的。果然,一天夜裏,屠薑等人悄悄摸到侯毅的工棚,將他拖了出去。雖然很多人看見,但事不關己,沒有人想惹麻煩。
屠薑等人將侯毅拖到水邊,將幾塊石頭綁到他身上,準備將他沉入湖中。
“小猴子,你爹就是死在他手上,來,拿著。”屠薑將一塊石頭交給一個精瘦的少年。少年哆哆嗦嗦地抱著石頭,不敢看侯毅,“大叔,石頭太重了……”
“老猴沒死!”侯毅忙道:“你們相信我,老猴真沒死。我隻是讓他流了點血,然後又讓人給他治好了。他現在就在白雲山下屯田……”
“真的?”小猴子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