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說起這件事，咱們就開誠布公的談談吧。此事關係重大，如果我們之間相互懷疑，反而會壞事。”書吏關上門，安坐之後，對侯毅說道。
“學生正有此意。實不相瞞，經過這麼多事，我都不知道該相信誰了。今天來找先生，也是一時衝動。”侯毅首先擺明了態度。
“先說白堤貪腐案。你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參與其中？”書吏問道。
“沒有，就在我準備調查秦十三的時候便和他一起被抓了。之後，未經審問就給我定了罪。好在罪名不嚴重，否則早就被殺頭了。”侯毅憤憤不平地說道：“可是，我卻發現除了我之外，牽涉其中的很多人都安全無事。”
“事情其實很簡單。”書吏顯然知道事情的內幕，解釋道：“當年的白堤貪腐案，牽涉眾多，多得都不知道怎麼處罰。最後，皇帝默許他們可以拿錢贖罪，就像不久前的那次一樣。至於你，以你當時的角色，很可能被人遺忘了。”
侯毅哭笑不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這次的黑戶案，估計也和上次一樣，很普遍。隻是我們不知道而已。朝廷雖說要嚴查，估計最後的結果也會和上次一樣。”書吏閉著眼睛搖了搖頭，跟著歎了口氣。
“如果真是這樣，還有什麼可說的？”侯毅有氣無力地站了起來，“學生告辭。”
“那隻是最糟糕的情況。”書吏說道：“黑戶之事，可大可小，若是有人借機大做文章，搞不好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管他什麼風雨，跟我無關。”侯毅說道。
“怎麼跟你無關？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此事關係著百姓利益，關係著社稷興衰，怎可置身事外？”書吏說得慷慨激昂。
侯毅道：“先生說的沒錯，但我這樣的人又能做什麼呢？”
書吏道：“你不是想入仕做官嗎？這件事就是個機會。”
“怎麼講？”侯毅問道。
“你對朝廷的情況了解多少？”書吏反問道。
侯毅搖了搖頭，他隻知道南都流傳著“四家二僑一巨賈”的說法，四家指的是賈、周、鄭、趙四大家族；二僑指的是秦氏、吳氏兩個南遷的家族；巨賈指的是何氏，富可敵國。這七家是國內權勢最大的家族。
書吏道：“你說的這些，人人皆知。我要跟你說的，是個天大的秘密。”
侯毅聚精會神地聽著。
“皇帝不育！”書吏吐出四個字。
侯毅一愣，“這是真的？”
書吏道：“別人不知，但七大家族的人都知道了。所以，皇儲的人選隻能落到其他皇族之中。目前僅存的血緣比較近的皇族，就隻有臨安王和平安王。於是各家都已經開始站隊了。”
侯毅笑了笑，“我就是想站隊，也沒有資格啊。”
書吏道：“但是秦家有資格。”
侯毅終於明白了，說來說去，還是讓他依附於秦家，準確地說是秦亮。
書吏解釋道：“且不論秦貴，就說秦亮，別看他不是秦家嫡係，但才華橫溢，頗受秦貴的賞識。最關鍵的是，此人正直清廉而又不迂腐，是個能成大事的人。”
“正直清廉？”侯毅表示懷疑。
“我以人格擔保，無論是白堤那件事，還是這次的事，他都沒有參與過。而且，當初就是他替你作保才讓你出獄的。”書吏拍著胸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