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毅絕不相信老柳是來要賬的，就像老柳不相信侯毅來找人的一樣。
因為沒過幾天，柳三娘就知道了侯毅去過新教坊的事情。
“以後你不要碰我。”柳三娘將侯毅拒之門外。
侯毅不想因為這件事惹得雞飛狗跳，隻得一個人住在書房。
又過了幾天，趙雲回來了，說是沒有找到草兒。
“那個村子已經不複存在了。”趙雲說道：“據當地人說，數月大雨，山洪暴發……”
“沒有人活下來嗎？”侯毅臉色蒼白地問道。
趙雲搖了搖頭，“沒打聽到。”
得知噩耗，侯毅一連很多天提不起精神，總是一個人待在書房裏發呆。
柳三娘又是竊喜，又是替侯毅擔心，但每次來到書房都被侯毅喝了出來。
這一日，柳三娘又被攆了出來，一氣之下要回南坊。冬瓜的娘子穆欣，李泰的妻子張氏還有胖大嫂都來勸阻。
四個女人正在門口說話，看見一頂轎子停了下來。
身穿便服的秦亮從轎子裏鑽出來，打量了一下這座宅子，問道：“侯毅在家嗎？”
“不在，死了。”柳三娘回了一句。
秦亮一愣，隨即又笑了起來，他記得這個侯毅家的“河東獅”。
於是，秦亮並不廢話，抬腳就往院子裏走。
冬瓜看見，趕忙跑了過來，跪倒行禮，“秦大人，您怎麼來了？”
“帶我去見侯毅。”秦亮說道。
“是，您請。”冬瓜在前麵引路。
穆欣趁機勸柳三娘：“家裏來了貴客，你可別鬧了啊！”
張氏也勸道：“就是，先到我那兒坐會兒。”
冬瓜把秦亮帶到侯毅的書房，但侯毅隻是看了秦亮一眼，並未理會他。
秦亮有些不高興，說道：“你這是何故？”
侯毅道：“那件事還沒有頭緒，秦大人還是改天再來吧！”
秦亮怒極而笑，一邊揮手示意冬瓜回避，一邊對侯毅說道：“沒有進展，也不用愁成這樣。我這不是來給你指點了嗎？”
“有何指教？”侯毅無精打采地問道。
秦亮自己搬了把椅子坐了下來，說道：“賈衡這廝確實不好接近，但也不是沒有辦法。我聽說他正在擴建望月樓，還準備再買一些懂琴詩書畫的女樂。你不妨從這方麵想想辦法。”
“先不談這事。”侯毅說道：“我一直有個疑問。這賈衡既不是賈氏嫡係，也不是高官，你如何斷定他掌握著賈氏家族貪腐的證據？”
秦亮笑道：“你有所不知。傳言，這賈衡是賈貴的私生子，而賈衡的母親一直幫賈貴掌管黑賬，後來又交到賈衡手中。”
“還有這些破事？”侯毅不屑地笑了笑。
秦亮解釋道：“賈衡的父親在賈衡出生前就死了，賈貴又跟賈衡的母親過從甚密，所以才會有這個傳言。而且，種種跡象表明，賈貴偏愛賈衡甚於自己的兒子。因此，也就坐實了傳言。不過，有一點是確信無疑的，賈衡之母確實給賈貴掌管過黑賬。”
“你從何得知？”侯毅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