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素藍色的道袍,頭發整齊。
在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把高舉的刀落下了。
沒有聽見刀落的聲音,也沒有血濺四方。
“霓為衣兮風為馬”,他背著彩虹駕著風馬而來。
隻有在宋奶奶的雙目中,有兩個手指夾住了那片刀,若夾住一片葉子一般輕鬆寫意。
一襲藍袍子站在那兒,好像拍了拍身上灰塵一樣,那位拿著刀的八尺大漢倒飛了出去…“轟隆”一聲響徹雲霄,隻見他已經陷入了四周的牆壁。
滿坐寂然,
“老師!”“奇跡!”這是在陳心鬆心中忽然出現的兩個詞。
“該死……”陳瑕羅這樣想著,隨著這個人的出現,他知道讓陳餘白死的願望瞬間破滅了。
隻是因為,這個人太強大了!
“紀晉!”修為最高的大長老眼中滿是懼色,突兀的站立起來。
站在石台上麵的中年道人,叫紀晉。
陳餘白回過頭,他是血紅著眼的,“老師!”
可他知道自己是血紅著眼的,所以他也就瞬間低下了頭,他不想被老師看到自己這個樣子。
老師帶了他十餘年,若說是父親一樣的存在也不為過。紀晉,是陳餘白最尊敬的人…
紀晉微微一笑,很慈愛。
一雙寬大厚實的手掌按在陳餘白的頭上,聲音像鼓聲一樣厚重而踏實,“我們是師徒。”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卻響徹在陳餘白的耳際。
“我們是師徒。”比什麼都重要。
陳餘白是魔,紀晉是人,但是他們是師徒。
“餘白,走吧…天高任鳥飛,雲潭鎮之外才是你該去的。”紀晉拍了拍他的頭。
隻聽見“哢嚓”一聲,捆住餘白雙手的鐵鏈瞬間碎裂開來,脫開鐵鏈來看,陳餘白的雙手早已慘不忍睹、鮮血密布。而陳餘白卻沒有哭過、也沒有死心過,就是因為麵前的這個男人。
紀晉遞給餘白一個普通的葫蘆,說道:“裏麵裝著茶。”
“茶?”陳餘白抬起頭來,手顫顫抖抖的去接過那個葫蘆。臉上是疑惑,即使心裏有一萬個疑問,可他沒有去問,因為他無條件的相信他的師傅。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遞給陳餘白茶,即使是學識淵博的四大長老。
“走吧…這裏交給我。”紀晉站在那裏,什麼也沒有動,卻給人一股強大的威壓。
陳餘白顫顫巍巍地走下石台,人群中自覺的讓出了一條道路,沒有人去遮擋,因為除了四長老沒人敢在紀晉的麵前阻攔陳餘白。而四位長老並沒有這樣做,因為他們的眼中有著如臨大敵的沉重。
“紀晉!你的好徒弟可是魔族,你想幹什麼。”大長老蒼白的胡須像海浪一樣跳動著,顯然是氣極了。
“我的徒弟,是不是魔族,都是由我來管,你們想幹什麼。”紀晉心若止水,語氣不急不緩,卻滲透了一股血腥的殺氣。
餘白走了,在眾人的目光下從拐角走了出去。宋奶奶看著消失的背影,看看台上的紀晉,臉色沒有什麼變化。
“紀晉,你這樣可是違逆整個大汶王朝!”大長老的語氣衝天,忽然一股蘊含著濃濃靈氣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擴散。
“你並不代表整個大汶王朝,這隻不過是雲潭鎮的一件瑣事而已。”紀晉道袍無風自動,可是無論如何,雨都沒有打濕他的身上。
“你隻不過是我陳家的一個供奉而已,想要和我陳家為敵嗎?”另一位長老黝黑著臉,手心漸漸冒出了汗滴。
“與你陳家為敵又如何?”紀晉說道,“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陳家奈我何?我從來便不懼怕你陳家。”
“你要戰?”
“那便戰!”
“陳家子孫,速速退下。靈氣法術無眼,可會傷及到你們的。”陳家家主畏畏縮縮的,家族的人根本沒怎麼聽到他的微弱聲音,可是靈力波動卻在告誡人們快點逃跑。四位長老已經如臨大敵一般,說明紀晉一人的境界已經不在四長老之下了,可能一招一式都會要了在場人的性命。
陳家家主本來就是廢物一個,身上的靈力波動才剛剛入門,隻是達到凝氣境而已。他捂著頭,兩個眼睛從指縫間露出來,像老鼠一樣逃走了。
人群在雨中四散逃開,短短片刻。空地上,已經隻有了雨聲、隻留下紀晉和對麵的四大長老。
四個長老長相各異,身上都穿著灰色的長袍子。身上的火紅色靈氣纏繞全身,雨卻澆不滅這火,火靈氣融彙在一起貌似蓄勢待發的火山。充滿了爆發力和失落的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