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色一沉,李香蘭垂下頭,但見百裏若嵐虛弱地搖搖頭,她心下明了了幾分。
百裏若嵐中意晉王,一心想討好小世子,李香蘭是一直知道的,所以若嵐更不可能說出這種話絕了自己的機會,那麼,這件事就顯而易見了。
若嵐被百裏長歌栽贓了!
想到這裏,李香蘭心裏有了些底氣,抬頭看著百裏長歌,“這中間許是有些誤會……”
“晉王親耳聽見,也親眼看見了。”不等李香蘭說完,百裏長歌笑著指了指旁邊。
“我看見了!”嘟嘟兩手叉腰,邁出小步子,神情倨傲,“這個女人欺負娘親!”
“……”
百裏長歌扶額,這小子淨會給她補刀。
“王爺明鑒,我尚未出閣,還請糾正小世子的稱呼。”百裏長歌福了福,語氣極為恭謹,恭謹中又透出幾分疏遠。
“是麼?”葉痕淡淡掠眉,語調縹緲,“若是本王沒記錯,你似乎早就過了出閣的年齡了。”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與旁人無關。”百裏長歌言笑晏晏,眸底卻泛出冷意。
從樓上樓到這裏,她到現在也不知道葉痕此人是敵是友,憑他時而出言相助時而咄咄逼人的氣勢,百裏長歌隻能確定一件事——這個人很危險,不宜靠得太近。
李香蘭本想找葉痕申訴,但見他根本沒有要理會的意思,隻得扶著百裏若嵐回了房,讓人請府醫前來看診。
“夜深了,此處是侯府內宅,王爺請止步。”百裏長歌抬眸看了看天色,當即下了逐客令。
“娘親,你不跟嘟嘟回去嗎?”嘟嘟委屈地望著百裏長歌,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裏滿是期待。
“王爺說了,你的娘親遠在天邊。”百裏長歌輕笑道。
“那是他沒說全。”嘟嘟立即反對,“遠在天邊的下一句不就是近在眼前嗎?”
嘟嘟說這一句時,百裏長歌借著風燈微黃的光線看到葉痕眼皮跳了跳,卻也隻是一瞬間便歸於平靜。
百裏長歌從前住的院子叫“扶風閣”,位於侯府西北角落,方位偏僻,十年前還算整潔清幽,極少有人過去,她也算落得個清淨。
百裏長歌緩緩走著,腦子裏想著這麼多年過去了,想必那院子早已破敗不堪,明天得想個法子讓侯爺找人來修繕修繕。
前麵隱約傳來嘀咕聲,百裏長歌抬起頭,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扶風閣外麵,借著風燈,她能看得到斑駁脫落的院牆因常年未修繕,在燈光的映照下更顯得有些猙獰。
照理說來,這樣一座等同於已經廢棄了的院子在經曆了前幾日的春雨滋潤,牆上應爬滿青苔才是,可是她仔仔細細看了又看,不僅牆壁上看不到青苔的痕跡,就連院外都沒有她想象中的雜草叢生。
院內還飄出幽幽花香,一看便知時常有人打理。
略微皺眉,百裏長歌覺得有些奇怪,按照大夫人的脾性,定然是不會遣人來給她打掃的,那麼這些是誰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