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似乎很急,難道這張紙背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葉痕將手一抬,躲開了百裏長歌伸手的動作,微微挑眉。
“這個……我不能說。”百裏長歌猶豫道:“我隻是看一眼而已,又不要你的。”
“跟天鈺送給你的信物有關麼?”葉痕仿佛沒看到她的猶豫和為難,看了紙上雜亂無章的黑點一眼,語氣清淡。
“凡是與本案有關的物事,我都有權利知道,否則到時候遺漏了關鍵之處,斷錯了案,你可別說我昏庸。”像是一早預料到她接下來的話,葉痕當先開口阻了路。
百裏長歌抿了抿唇,道:“那你先讓我看看這張紙,等時機成熟了我就告訴你。”
“等?”葉痕微微皺眉,目光掠向她。
“行行行,待會兒到了水榭,我老實交代行了吧?”百裏長歌神情無奈地對他伸出手。
血色方塊是葉天鈺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他等了這麼久才有機會讓它出宮,定然是不想親眼見證詛咒成為現實,而是想通過她來阻止一切血案發生。
如果說一開始她隻是抱著玩笑的態度,並不想介入此事,那麼這一刻,她是真的想從少卿的死著手,查清幕後真相——她有預感,不管自己參與不參與,血色方塊背後的事終究會牽連到她。
因為……葉天鈺等了十年,卻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付給她這個勢單力薄而又備受冷落的人手裏,絕對不會是巧合。
而她現在沒有任何優勢,想要查清真相,背後必須有力量支撐,就目前來說,葉痕不是敵人,或許能借他的勢力一用。
這樣一想,百裏長歌心中頓時輕快了許多,反正當初葉天鈺並沒有要她死守秘密不能說出來。
水榭建在東院花園,從秋楓苑過去,要經過漢柏石拱橋,橋下池水幽靜,柳條蕩漾。
拱橋那頭的岸邊,栽種著幾棵槐樹,潔白如雪的槐花綴滿樹枝,老遠就能聞到沁人心脾的素雅清香。
一過橋頭,百裏長歌便被那一串串素白槐花吸引了去,腦中靈光一閃,她回過身看著葉痕笑道:“嘟嘟不是想吃東西麼?冷淘如何?”
葉痕一愣,“那是什麼東西?”
經他一問,她這才想起來冷淘是唐朝時期的小吃,貌似在這個世界還沒有這種東西,她也不解釋,指著不遠處的滿樹槐花笑道:“你去幫我摘一些嫩槐葉,我待會兒有用。”
葉痕再度怔了怔,隨即緩緩走了過去。
百裏長歌趕緊喚了旁邊的婢女去廚房拿了竹籃過來。
嘟嘟在水榭裏等了許久,好不容易見到爹爹和娘親過來了,誰知那二人竟然提著個竹籃在采花,他一時氣急,立即從凳子上跳下來就要往拱橋岸邊跑去。
翠墨大驚,“小世子你要幹嘛去?”
“爹爹和娘親在那裏。”嘟嘟小手一指,臉上有些惱怒。
翠墨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一瞬間恍了眼。
漢柏石拱橋弧度小巧,陽光照懨了半池碧荷,風過時,槐花飄揚如碎雪,樹下男女相對而立,微微抬頭伸手摘新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