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整座行宮都是天家的。”葉痕安靜又耐心地給她解釋。
“那你解開我的穴道。”百裏長歌皺眉,“你這樣欺負我一個病人,算什麼本事,更何況我還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這麼回報的?”
“以身相許還不夠?”葉痕側過身來,與她四目相對,澄澈如清泉的眸子裏漾開笑意。
無賴啊,太無賴了!
百裏長歌怒得臉都憋紅了,“你再不下去,信不信我咬得你頭破血流?”
葉痕仿佛沒聽見,隻定定看著她,良久過後,突然伸過手來將她往懷裏一攬,左手枕在她的腦袋下,右手環過她的腰肢將她整個人抱得緊緊的。
猛然撞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聞到他身上好似青草那般淡淡的清香味,百裏長歌還來不及反應,就聽到頭頂葉痕的聲音幽幽傳來,“要是你能永遠像今天這樣就好了,我喜歡看你怒,看你嗔,看你被我氣得無可奈何,但我受不了你變成現在這樣,將所有的事情藏在心裏,現在的你根本不是……”
大概是藥效發揮了些許催眠的作用,百裏長歌隻覺得困意突然來襲,葉痕的這番話,她聽得不是很清楚,更甚至於最後那一句,她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終於閉上眼沉沉睡去。
感受到懷裏的人兒傳出均勻的呼吸聲,葉痕垂下眼,見她緊緊抿著唇,但眉目間舒展開來,睡得極其安穩。
他的唇角染上一絲滿足地笑意,將環在她腰間的手臂輕輕收回來,解了她的穴道,又繼續環過去緊緊抱著她。
百裏長歌睡得很沉,葉痕卻絲毫感覺不到困意,抱著她的手沒有鬆動半分,就連被他壓麻的那隻手也仿佛沒有知覺般。
他俯下唇,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吻,寵溺的眼神定定看著她熟睡的容顏,聲音亦清淺如泉水叮咚。
“百裏長歌,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都休想再推開我,你笑,我陪;你怒,我忍;你想要這世間的一切一切,我都可以找來給你,唯獨不能離開我,除非……我死。”
懷裏的人靜靜的,回答他的依舊隻有均勻的呼吸聲。
葉痕鬆開環在她腰間的手,替她理了理鬢邊有些散亂的發絲,他不知道今日的這些話她聽見了多少,但他知道隻有這個時候——她最安靜的時候,他才可以毫無顧忌地將藏在心中數年的話傾吐出來。
因為,他不確定這一天過去之後,她是否又會像昨天一樣將他越推越遠。
沒多久,葉痕也沉沉睡了過去。
暮色時分,魏俞前來敲門。
葉痕被驚醒,第一時間看了看懷裏的百裏長歌,轉而望向緊閉的門邊,聲音沉涼,“何事?”
“王爺,許洛的家人前來認領屍體了。”魏俞顯然是跑著過來的,上氣不接下氣道:“來的人是許洛的親弟弟許彥,他要求將屍體帶回去,刺史大人讓人前來詢問王爺的意見。”
“嗯,知道了。”葉痕聲音平淡。
“王爺,阿瑾……”
“她今天沒空。”葉痕道:“你直接去回了刺史大人,就說我們明天一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