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碧將魏俞扔到水裏以後,腳步匆匆就要去往前殿。
斜刺裏探出一個小腦袋來,嘟嘟睜著大眼睛,衝她“噓——”了一聲。
沈千碧一愣,“小世子,你爬在柱子上做什麼?”
嘟嘟齜牙咧嘴,一隻手臂緊緊抱著柱子,雙腿盤在上麵,另外一隻手掌水平抬到額頭上作遠目狀,“這上麵風景好。”
沈千碧嘴角一抽,立即走過去,“快下來,否則待會兒跌倒了可沒有人管你。”
“我不要你管!”嘟嘟鼓著腮幫子,小臉如同剛出爐的包子,氣呼呼地說道:“你快走,不要打擾我看風景。”
“我有事找王爺。”沈千碧見這小子分毫沒有要下來的意思,便走到主殿門前,正準備敲門。
“你這個女人,真沒有情調!”嘟嘟很不高興,雙腿一鬆,整個人順著柱子滑了下來。他趕緊走過去一把將沈千碧正準備敲門的手打開,怒道:“爹爹正在練功,他說了不見任何人。”
“什麼功夫這麼神秘?”沈千碧從來沒有經曆過那女之間的情情愛愛,她不懂得何為浪漫,何為曖昧,更何況百裏長歌是男裝打扮,即便剛才被葉痕抱著進來,她也隻會想到百裏長歌是受了傷。
“修仙的!”嘟嘟氣不過,低嗤她一句,“反正你永遠也不會懂,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
“啊?修仙?”沈千碧很是訝異,剛才王爺不是抱著小醫官進去了嗎?為什麼小世子又說他在練功,思忖了好半天,沈千碧這才幡然醒悟。
“哦……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沈千碧恍然大悟的樣子,嘟嘟以為她開竅了,遞給她一個“明白了就趕緊離開”的眼神。
“看來王爺的功夫已臻幻境,生死人肉白骨不在話下。嘖……當真是新奇得很,改天我也去討教討教。”
嘟嘟撓牆,他很想找塊磚頭把這女人打暈扔下池塘去陪魏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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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長歌這一覺睡得極其踏實,夢中感覺到周身被一團溫暖籠罩住,她往被子裏縮了縮,順便往那溫暖處靠了靠。
葉痕替她拉好被子,側身而臥環抱著百裏長歌,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容顏。
方才進門的時候他打了熱水替她淨麵,此刻的她看上去非常安謐,白皙的肌膚如瓷,其細膩程度,看不見任何毛孔,小巧的唇瓣掛著一抹淺淺的笑意,卷翹的睫毛蝶翼般展開,在麵上投下兩片暗影。
如此靜謐美好的一幕,二人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
想到那個時候兩人的第一次親密接觸竟是在那樣的情況下,葉痕不覺便低低笑出了聲,再看向懷裏這個嘴硬心軟的女子,他眉宇間便幻化出無限寵溺。
他將環抱著她的那隻手縮回來,伸出食指,輕輕觸碰她的唇瓣,觸碰到一片細膩得柔軟,她似乎有所感應,唇瓣微微翕動了兩下,隨後一個翻身直接將帶著手鏈的那隻手臂露在外麵。
葉痕的目光首先就定在那串已經變紅三個方塊的手鏈上,看著上麵那些雜亂無章的小黑點,他眸光眯了眯,頃刻間湧上重重黑雲。
他知道,如今隻是片刻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