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盡然。”葉痕忽然道:“畢竟後麵還有五個人要死,興許這些人之間真的有著莫大的聯係,隻不過是現在我們無法找出其中的關鍵而已。”
“對了王爺,我記得那天我進宮拿到手鏈出來的時候你對我說了兩個字,我根據唇形看出來是‘保重’,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這個手鏈有古怪?”
“天鈺不曾對我提起。”葉痕搖頭,“但在雲遊僧人送他手鏈那一年,我遇到了同樣的事。”
百裏長歌悚然一驚,忙問:“什麼事?”
“那個雲遊僧人來找過我,他說我這一生終究難逃厄運。”燈芯劈啪爆了一下,火苗搖曳得更厲害,他隱在明滅不定燈光中的麵容看不太清楚表情,但聲音聽來卻有幾分喑啞。
廊下突然刮起風來,宮燈隨風擺動,從裏麵能看到它左右搖擺的黑影,宛若暗夜裏詭異的幽靈。
百裏長歌突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因為她意識到了葉痕逐漸晦暗下來的麵容,也想到了五年前那場火災——雲遊僧人的斷言應驗了,葉痕沒能逃過那場大火,即便勉強撿回一條命,也無法再恢複當年在戰場上英姿勃發的模樣。
從皇帝到皇子,再到皇孫,無一不因為他的曆劫歸來而對他產生深深的防備。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皇家權力中心的刀光劍影,兄弟鬩牆,就好像一張無形的大網,自五年前對他兜頭罩下,至今未移動分毫。
葉痕沒再說話,隻是安靜地看著銀盤裏跳躍的燭火。
百裏長歌看著他這個樣子,忽然覺得喉口哽咽。
她站起身,輕輕走到他身旁,伸出手觸碰了一下他的指尖,隨即又縮回來,低聲道:“王爺不必太過傷懷,就好像你之前說過的,在我們合作關係結束之前,我還一直在這裏。”
是的,至少目前她還在這裏。百裏長歌想著,晉王妃沒能給他的溫存,她雖然無法彌補,但起碼不會扔下他不管。
手指突然被反握住。
百裏長歌回過神時,隻見葉痕安靜地看著她,那一向澄澈無瀾的眸子裏倒映出明亮的燈火,也倒映著她的麵容,他突然彎唇一笑,“能聽到你這句話,真好。”
她看得出,他是發自內心的笑,也是發自內心的開心,她不知道自己的這句話究竟帶給他怎樣的感受,但是能安慰到他便好。
葉痕突然將她攬入懷裏,將下巴靠在她肩頭,隻是那樣靜靜的站著。
百裏長歌伸出去想推開他的手突然僵在半空,意識到他別無動作之後緩緩放到他後背。
葉痕似乎感受到了她從拒絕到順從那一瞬間的變化,逐漸收緊手臂,緊緊抱著她。
百裏長歌感受得到他在提起往事時那種黯然蕭瑟的神情,不知為何,心中好像被蜜蜂蜇了一口,刺痛得她朦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