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了嘟嘟睡下,百裏長歌輕輕站起身來到葉痕的主殿。
他還沒歇息,書房裏燭光閃爍,如畫容顏上鍍了一層微黃的光暈,遠遠觀之,竟比平時還要溫潤幾分。
百裏長歌輕聲走進去在他對麵的軟椅上坐下,原本想問關於她回京那天的事,但轉念一想,都過去這麼久了,如今才拿出來談論似乎已經沒有必要。
想了想,她轉了個話題,“既然已經肯定了給秦黛寫信的有兩個人,那我們明天是不是去查訪一下,確定另外那個人的身份?”
“風弄已經到了滁州。”葉痕抬起頭來輕輕一笑,將一份名單遞給她,“這是我讓他去查的那個書齋人員名單。”
百裏長歌接過一看,第一個就是許洛的名字,後麵還有三四個,都是她不認識的。
“竟然沒有潘楊。”百裏長歌喃喃道:“看來潘楊說的是實話,他與許洛並不太熟識。”
葉痕又遞過一張紙來,上麵用清秀的字體謄抄了清心咒,他指著上麵緩緩道:“這一張,是許洛本人的字跡。如此一來,我們便可以打消對他的疑慮,也就是說,與潘楊一起寫信給秦黛的另有其人。”
“到底會是誰呢?”百裏長歌陷入沉思。
隨後她拿起筆,攤開一張宣紙對葉痕道:“現在我們來理一理目前的線索,看看能否從中找到什麼關聯。”
“第一,就是那天晚上我們親眼看見的,秦黛與許洛直接爬上青銅鼎,最後掉進去被活活燒死,這裏的疑點是他們兩個找的東西是什麼?”
“第二,屍體被抬出來以後,潘楊剛好在現場,哭得很是傷心,這裏有兩個疑點,其一:秦黛與他將在第二日大婚,按理說來那個時候的潘楊應該在家裏準備去接新娘才對,為什麼會出現在祭壇邊?其二:按照秦開明的說法,那天晚上秦黛是收到了潘楊的書信才跑出來的,二人既然已經通了書信,怎麼可能會同時出現在滁州城?”
“第三,就是我們那天找人顯出字跡的那封信,上麵到底寫了什麼?‘亻’代表的又是什麼?”
“第四便是剛才你拿給我看的那隻玉簪,假若日後經證實確實是來自於皇宮,那麼,秦黛到底與皇宮裏的哪個人有關係?”
“第五個是我最想不通的。”她頓了頓又道:“手鏈上顯出的圖案是桃花,即便是到了現在,我依舊無法理解桃花代表了什麼,秦黛與許洛明顯被火燒死,與桃花有什麼關係?”
“第六個問題,是我想探索的,秦黛與少卿之間有著怎樣的聯係,或者說他們兩個身上有什麼共同點,為什麼會是手鏈所指的人?”
“聽起來似乎很複雜。”葉痕聽她一分析,也深深皺了眉。
“何止是複雜。”百裏長歌停下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潤喉,才接著道:“簡直是太複雜了,要不然長孫殿下為什麼會說這些人一死就會威脅到大梁江山。”
話完她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疲累地說道:“其實有的時候我到寧願長孫殿下這個手鏈純屬是扯淡,那樣的話我就不用提心吊膽地去找真相,最起碼在我看來,無論是秦黛還是少卿,他們的生死跟大梁的江山八竿子打不著,頂多是多了兩件無頭公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