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長歌再不言語,轉過身出門直接回了房。
翌日一早,百裏長歌起床後習慣性地穿衣準備去銅鏡前易容,卻忽然聽到外麵傳來敲門聲。
她怔了怔,隨後走過去打開門。
啞女手裏端了一個紅木托盤,托盤裏擺放著一套淺藍色的衣裙。
百裏長歌盯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從今天開始她再也不用女扮男裝了。
伸出手接過托盤,她突然覺得沉重無比,穿上這一身衣服,就意味著她和葉痕走上了一條滿是荊棘的坎坷路,其間辛苦不想而知。
啞女見百裏長歌發呆,用手指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她這才回過神來。
啞女微微一笑,跟著她進門替她更衣梳頭。
約摸一柱香的時間,才完全捯飭好出了房門。
葉痕負手站在廊下,聽風弄彙報昨夜消息的傳播狀況,眼尾不經意一瞥,看見月門處一抹俏麗的身影緩緩而來,暮春淡白的陽光越過樹梢頭,飄飄緲緲似薄紗,輕懶地籠罩在她那一身繡白玉蘭散花淺藍錦裙上,輕緩的步子帶動裙擺劃出流水的弧度。
風弄見葉痕一直盯著他身後,他疑惑著回過頭,頓時愣住。
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流動的空氣也凝固了一樣,傾灑了一地的陽光蒙塵,如煙似霧的光輝中,隻見逐步走來的女子唇角含笑似新綻開的紅梅,雍容自信的麵容上,那一雙眸彎似新月,裏麵盛放著一抹月白身影。
風弄並不是頭一次見到百裏長歌的女裝,隻是習慣了她黃不拉幾的男裝,如今突然換回來,這樣的衝擊力實在太大,更何況百裏長歌本就生得極美,如今再稍加打扮,於朦朧光影中走出,更是驚豔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他錯愕片刻,覺得自己此刻站在這個地方實在太煞風景,收回視線趁葉痕不注意,一個閃身退了下去。
“怎麼了,幹嘛這樣看著我?”百裏長歌走近葉痕,距他一級石階,她仰起頭,見他久久不說話,尷尬得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定應該沒沾染了什麼東西後才蹙眉將手指伸到他麵前晃了晃,“喂,你是不是傻了?”
“待會兒回去把衣服換了。”良久,葉痕才垂首看著她,眉心微蹙。
“為什麼?”百裏長歌抿唇,這樣一個妝要化很長時間,葉痕讓她去換,那豈不是又得坐在鏡子前麵好長時間?
“不好看。”葉痕斜她一眼後撇開視線,淡淡道:“還是昨天的好看些。”
百裏長歌一聽就火了,她捏緊拳頭一拳打在他胸口,“葉痕你個神經病!昨天明明是你讓我換回女裝的!”
“我哪知道你換回女裝會這麼難看?”葉痕無辜道:“剛剛我還以為見到了鬼。”
百裏長歌:“!”
“乖,聽話,快回去換了,然後我們啟程去許彥家。”葉痕突然放低聲音,“你這個樣子出去,會嚇壞很多人的。”
“最好嚇死你!”百裏長歌咬牙切齒,憤憤轉身回房。
在梳妝台旁邊收拾東西的啞女見百裏長歌去而複返,一臉抑鬱,她微微訝異過後走過去拉住百裏長歌的手心就寫字,問她為什麼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