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女,你不要怕,我是大夫,讓我幫你看看脈相,我會想辦法幫你擺脫痛苦的。”
啞女依舊抱著頭蹲在地上,那樣痛苦的樣子讓百裏長歌覺得心下不忍。
百裏長歌本欲開口再勸說,沒想到啞女突然放下一隻手用力在嘴裏一咬,就著指尖鮮紅的血液往地上畫起來。
百裏長歌見狀,趕緊蹲下身看著她的手勢,啞女似乎是突然之間就瘋魔,寫字的那隻手指顫顫巍巍,好似下一秒就會折斷一般。
不多時,她收回手指,再度惶恐地看了一眼百裏長歌後起身就往甬道那頭跑去。
百裏長歌怔怔站在原地,看著地上那兩個無比熟悉的字。
田,心。
與二老爺所寫不同,啞女是把這兩個字拚湊成“思”字,但兩個字之間又隔了距離,好像隨時都可以拆開一樣。
田,心。這兩個字到底代表了什麼,魏俞猜測拆開後與合攏成一個字的時候各含了一重意思,到底是為什麼?
十三年前就已經死了的三老爺,十一年前歸府重病的那位“三老爺”,秦文的身份,少卿的死,秦黛家裏的碧玉簪,呂興彩典當了的金步搖,二老爺的瘋魔,啞女最後的控訴,這些事情之間究竟是由什麼東西串聯起來的?
而在這一切背後,究竟掩藏了怎樣一個不為人知的驚天秘密?
百裏長歌神情恍惚地往回走,她沒有繼續追上去找啞女,她怕已經進入瘋魔開端的啞女會被她逼迫得選擇自殺。
重新回到馬車上,百裏長歌依舊沒有從剛才那一幕裏緩過神來。
“你不是回去拿東西嗎?怎麼空手而歸?”葉痕輕聲問。
“王爺,剛才我回去的時候,啞女瘋了。”百裏長歌喃喃出聲。
“瘋了?”葉痕一怔,連上神情微微訝異。
“是。”百裏長歌點點頭,“她在慌亂之中咬破手指於地板上寫下了二老爺用指甲刻畫在桌子上的那兩個字。”
“田,心?”葉痕問。
“是。”百裏長歌道:“不過她寫出來的是‘思’,兩個字中間隔了一些距離,你說,這個字究竟代表了什麼?”
葉痕低頭沉吟片刻,驀然抬頭,略微震驚道:“姑姑……”
“什麼?”百裏長歌見他麵色不對,趕緊問道:“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
“也不是想起了什麼。”葉痕猶豫不定地說道:“我的意思是,永昌長公主有個乳名叫葉思,父皇每次都是這麼稱呼她的。”
仿佛黎明的曙光破開黑暗已久的夜空,百裏長歌覺得自己似乎從這句話裏抓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她定了定心神,道:“王爺還記不記得當初你猜測讓你父皇修建無名祠的人曾經即將成為你父皇刀下的冤魂,但他僥幸逃脫了,所以如今回來複仇,而無名祠便是他複仇的第一步。”
“這些話我當然記得。”葉痕點點頭。
“所以根據目前的這些信息看來,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當年永昌長公主府的人回來複仇了?”百裏長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斷腦補著十二年前永昌長公主府被滅的血腥畫麵,越想越覺得心驚,越想越覺得梁帝就是個喪心病狂的殺人魔頭,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能下得去這種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