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到十二年前永昌長公主府一夜之間滅府的案子,葉霆全身都在顫抖,他顫顫巍巍站起身走向葉天鈺輕聲道:“天鈺,既然身子不適,那本王就先遣人送你回東宮吧!”
“無礙。”葉天鈺從百裏長歌肩膀上將身子縮回來,擺擺手道:“聽說九皇叔府上有一批舞姬堪稱一絕,不知侄兒今夜能否有幸一睹?”
“好說好說!”葉霆見葉天鈺除了方才那番咳嗽之外再無其他不良反應,頓時放下心來,立即遣人去傳喚那批舞姬。
“這位便是長歌小姐嗎?久仰芳名。”葉霆退回席位以後,又有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站起身來給百裏長歌敬酒。
百裏長歌抬頭,瞥見對方是一個年約二十七八的男子,男子臉上堆著笑,笑意卻不達眼底,目光中甚至有幾分冷芒,刺得人身子一凜。
百裏長歌還沒反應過來,葉天鈺已經斟滿了一杯酒,冷笑道:“四皇叔這般盯著侄兒的未婚妻,倒讓侄兒誤以為你對她有興趣。”
男子瞬間黑了臉。
原來是四皇子安王葉湛,寧貴妃的親生兒子!
百裏長歌這才了悟,難怪剛才葉湛一直盯著自己看。
安王妃是廣陵侯府嫡女,最開始的時候,葉湛是想利用裴燼和她的婚姻來將武定侯府收入囊中,但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這兩家的婚約還沒有動靜,梁帝就火急火燎地下了一道賜婚聖旨,讓她嫁入東宮。
這件事,讓葉湛吃了個啞巴虧,想必他至今仍然懷恨在心。
眼下這個狀況,葉湛堂堂王爺跑過來敬酒,鐵定是不懷好意的。
“臣女見過安王殿下。”百裏長歌站起來福了福身子。
“聽說父皇開了先例讓長歌小姐擔任大理寺推官一職輔助元光浩偵查無名祠被毀一案?”葉湛唇角笑意加深,眸中森寒逐漸蔓延。
“莫不是傳旨的太監腿瘸,這麼長時間還沒將消息傳到四皇叔府上?”葉天鈺攔住本欲開口的百裏長歌,彎了彎唇瓣,同樣是笑意森然。
“天鈺何須如此指桑罵槐?”葉湛輕笑一聲,“本王不過是覺得讓女子查案在大梁史無前例,認為好奇,想確定一下罷了。”
“那如今四皇叔確定了,感覺如何?”葉天鈺並未站起身,坐在席位上語氣冷然。
葉湛瞄了百裏長歌一眼,隨後爽朗一笑,道:“此女。。。。。。當世無二。”
的確是當世無二,百裏長歌心中冷笑,出生克母,三歲克兄,十歲克死未婚夫裴燼的妹妹,出府十年再歸來克死三夫人和四公子。這些傳言她還是有所耳聞的,葉湛這句話看似褒獎,實則狠狠甩了她一個耳光。
現場有一半的人沒聽懂葉湛話裏的嘲諷之意,都以為那是在誇獎百裏長歌,個個撫掌附和。
“從前是世人的眼睛蒙塵了,竟未發現長歌小姐這般能耐。”
“能得皇上如此器重,長歌小姐的將來一片輝煌。”
“長歌小姐即將嫁入東宮,本就是要母儀天下的人,如今有一身本領,必定能好好輔佐君王。”
讚揚之聲不絕於耳,百裏長歌眼風一掃從她進來到現在一言不發的葉痕,也跟著眾人笑了,她在一片笑聲中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緩緩開口,“臣女多謝安王殿下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