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不是應該感激他的誇讚麼?
葉湛一愣,隨即眯了眯危險的眸子。
百裏長歌笑意不減,衝葉湛舉起酒杯,“長歌從百草穀回府的這一路上都有安王殿下的照拂,長歌與殿下素未謀麵,安王殿下竟然能如此細心考慮到長孫殿下染病在身無法親自迎接臣女,並且安排自己府上的人一路護送臣女回京,臣女一介女流,談不上什麼豪情壯誌,唯有先幹為敬謝過安王殿下這份恩情。”
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周身泛起冷意,想到自己從百草穀回府的這一路上前後遇刺十多次,若不是有人暗中幫忙,說不定她早就死在半路了。
不過話說回來,暗中幫她的到底是什麼人,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
百裏長歌的這番話,讓坐在一旁的葉天鈺頃刻間臉色就變了。
葉痕手中把玩著一個酒杯,也在聽到這番話時眸光閃了閃,嘟嘟幾次想衝過來,都被他壓下了。
葉湛眼睛眯成一條線,縫隙中透露出極其危險的光。
百裏長歌裝作沒看見,一仰頭把酒喝完。原以為葉湛在聽到這些話以後會收斂一些退回去,沒想到他眸光一轉直接望向葉痕身旁的嘟嘟,溫和笑道:“小嘟嘟,聽說你找到娘親了是麼?”
嘟嘟眼睛瞄向百裏長歌,隨即又看了晉王爹一眼,這才望向葉湛,努力地點點頭,“嘟嘟的娘親就快嫁進我們家了。”
葉霆見情形不對,趕緊攢了笑容道:“十五弟的確是該成個家了,四皇兄還沒來之前,我就聽聞了十五弟在龍章宮接受了父皇的賜婚,實乃可喜可賀之事,來來來,十五弟,九哥敬你一杯!’
“哦?”葉湛眉梢一挑,“且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如此幸運能得十五弟青睞?”
“是安國公家的嫡長女。”有人接過話。
“竟然是那個人!”葉湛訝異過後再度一笑,“當年十六妹的第一任駙馬沒能配成,想必父皇是想借此機會彌補當年之事。”
葉湛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百裏長歌的眸光一直定在葉痕身上,她多想他偏過頭來,哪怕是露出一個能讓她安心的眼神也行,但她盯了半晌,葉痕都完全沒有反應,仿佛他真的愛上了大家嘴裏的那個安國公府嫡女一樣,就連嘟嘟都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就移開目光低頭吃東西。
呼吸一頓,百裏長歌險些沒站穩。
“四皇叔,皇爺爺的心思可不是你我能在這裏胡亂揣測的。”葉天鈺投給葉湛一記冷眼,順便拉了拉百裏長歌的袖子將她整個人帶了坐下來。
葉湛冷笑一聲再沒說話直接回到席位上。
不多時,成王府的管家將那批舞姬帶了進來,剛才在台上表演的全部退了下去。
舞姬們一上,百裏長歌便移不開眼睛。
果真如同當初她所推論那般,這些舞姬的腰非常纖細,真正的不盈一握,走路的時候仿佛飄過一片雲。
她們身上穿的,與剛才那批舞姬穿的霓裳霞帔不同,隻著了最簡單的布衣素裳,人人手中握著一柄桃木劍。
待走到殿中央,才在絲竹聲中悠然起舞。
由於腰肢纖軟,舞姬們無論是後仰還是劈叉的動作都行雲流水,最簡單的桃木劍仿佛在半空中劃出刀光雲影,淩厲之氣十足卻不帶殺意,舞陣變換得很快,看得人眼花繚亂,一個個纖柔的腰肢極速飛旋,布衣素裳竟舞出霓裳霞帔也無法比擬的風光旎旖,仿佛在煙火彌漫,屍橫遍野的絕望之地看見了來自天際橫貫長空的霓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