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負責查探安大小姐的是東宮的人,那便是東宮的過錯。”百裏長歌低垂著眉眼,一字一句說得極認真。
“你身為天鈺未來的長孫妃,胳膊肘卻往外拐,你讓本宮作何想法?”皇後冷嗤一聲。
“皇後娘娘此言,讓微臣產生了兩個疑問。”百裏長歌麵不改色。
“什麼疑問?”皇後似笑非笑地看著百裏長歌,自從上次在明粹殿時,這個女人光明正大的拿著天鈺的手鏈走出來,她就看不順眼,若不是皇上再三堅持,這個女人何德何能如此幸運能嫁入東宮?
“其一,皇後娘娘說微臣胳膊肘往外拐,那您是不是指晉王在您眼裏已經成為了外人?”百裏長歌語氣輕緩得好像在問皇後這杯茶好不好喝。
皇後麵色微變,隨即死瞪著百裏長歌,“大膽刁女,你這是在挑撥離間!”
百裏長歌恍若未聞,繼續發問,“其二,皇後娘娘也說了,微臣即將嫁入東宮,成為東宮的一份子,太子殿下是儲君,將來皇位的繼承人,微臣既知他犯了過錯,怎麼能包庇他錯而不改,這不是欺君罔上嗎?”
皇後麵色一變再變,她眯著眼睛,仔仔細細打量著百裏長歌,隻覺得眼前的女子不僅生得一副國色容顏,還長了一張利嘴,字字句句戳在痛腳,讓人無從反駁。
葉天鈺早在百裏長歌開口的時候臉色就變得非常難看,此時聽到她句句逼向皇祖母,他怒火更甚,低吼一聲,“百裏長歌,上首坐著的可是當朝皇後,你未來的皇祖母,請你注意說話的態度!”
“長孫殿下認為微臣該以何態度說話?”百裏長歌仰起臉,目光毫不畏懼地對上葉天鈺的視線,“或者說長孫殿下認為微臣哪句話說錯了麼?”
“你簡直不可理喻!”葉天鈺怒道。
“微臣是陛下親封的推官。”百裏長歌冷冷道:“做事情向來以追求真相,還原本質為宗旨。難道東宮向皇上隱瞞了安如寒的男兒之身以至於皇上今日在大殿之上出了醜還有理了?”
葉天鈺對上她堅定如磐石的目光,突然覺得身子一凜,不覺便往後麵退了一步。
安國公府的情況確實是他讓人前去查探的,但是安如寒的男兒之身他確實不知,要是早知道,他絕對不可能向皇爺爺推薦把安如寒賜婚給晉王。
“微臣一片忠心,方才之言皆以一個‘理’字為出發點,並未曾偏袒任何人,還請皇後娘娘明鑒。”百裏長歌說完,恭恭敬敬朝皇後一拜。
皇後被她堵得啞口無言,卻又咽不下這口氣,沉吟片刻,她突然問道:“本宮聽說那日成王府上辦壽宴,你帶著天鈺一起去了是嗎?”
葉天鈺一見百裏長歌想開口,他趕緊道:“皇祖母請息怒,長歌才剛從百草穀回來不久,喜歡玩鬧的心性還沒有收斂,孫兒日後定會好好調教她的。”
這句話,直接坐實了那天成王府壽宴的確是她死拽著葉天鈺去的,也將她接下來的話堵了個嚴嚴實實。
百裏長歌死咬著牙,這一刻恨不能將葉天鈺千刀萬剮。
眼風瞟見對麵葉痕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百裏長歌才將一腔怒火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