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知道了《普利茅斯先驅報》內部運作的情況,他們有一名專門負責“讀者來信”專欄的人,這個人同時還負責關注來信中是否有值得挖掘的故事。很顯然,卡斯珀的故事正屬於“值得挖掘”的範疇,所以我的信被轉到了一名新聞編輯手中,這名編輯又安排了一名記者同我聯係采訪事宜。由於這名記者要報道另一個事件,於是又把這件事轉給了另一個名叫艾德·穆爾的記者。於是艾德給羅伯打電話詢問我的電話號碼,羅伯征求我的意見後給了他。羅伯同時告訴我說,艾德還同第一旅行汽車公司的公共關係部取得了聯係,希望他們為這次采訪提供幫助。
後來發生的一切,按照人們的說法都已經是曆史了。總之,各路人馬紛紛到位,迅速組成了一個完整的團隊,成員們各司其職,共同打造卡斯珀的故事。後來的事實證明,這些人都有著金子般的心,他們的工作非常出色。現在回想起來,如果當初艾德沒有繼續追蹤這個新聞線索,如果第一旅行汽車公司並不樂意向人們講述發生在自己3路公交汽車上的事情,如果羅伯根本沒有寫過那個告示,那麼,乘公交車的卡斯珀的故事就永遠也不會為人所知,那將是一個多麼令人傷心的結局。因為我現在已經清楚地意識到,卡斯珀這個話題給人們帶來了莫大的歡樂,他的故事勾起了他們許許多多美好的回憶。
羅伯在車場內四處打聽有關卡斯珀的更多故事,結果發現在一百多位司機(各路汽車的司機經常交換)中,絕大多數都在自己的車上見到過卡斯珀。羅伯告訴我說,卡斯珀的奇特行為讓他感到驚訝,特別是他清楚地知道應該在哪裏下車這一特點。過去,他也聽說過其他一些有趣的動物故事。
羅伯以前曾在哈特福郡工作過,當地有一隻名叫傑克·盧梭的貓,因為主人生病不能帶他外出散步,於是他每天就乘坐公交車自己旅行一番。羅伯發現,卡斯珀坐車旅行時有時並不滿足於一個來回,當汽車回到普爾公園路站時他會繼續留在車上,再次到普利茅斯城裏兜一圈。這並不是因為他睡著了,錯過了下車的地方,而是因為餘興未盡,希望繼續享受兜風的快樂。
隻要能讓卡斯珀開心,司機們都樂意讓他繼續待在車上。現在,在第一旅行汽車公司的車場內,司機們對卡斯珀的議論一直持續不斷,自從我們搬到這裏以後,有些司機會因為卡斯珀從未上過他們的車或者自己沒有被分配到3路汽車開車而心生妒忌。
同其他許多成為這個故事中重要角色的人一樣,羅伯也是一個動物愛好者,對於這一點我絲毫也沒有感到意外。他自己不僅養貓,還收養過救助中心的狗,從小到大生活中就從來沒有缺少過寵物。在他的記憶裏,最揪心的一件事情發生在他23歲剛剛結婚的時候,那時他那隻14歲的長須牧羊犬溫斯頓不得不被處以安樂死。“我的精神崩潰了,真是悲痛欲絕。”他回憶說,“我相信,任何一個熱愛寵物的人都知道,當它們成為你生活的一部分之後,一旦離開就會在你的生活中留下一個巨大的空白。溫斯頓陪伴著我度過了整個青少年時代,每當生活中出現問題我總是向他傾訴。我們的寵物從來不會評判是非曲直,而是始終不渝地給予我們安慰和快樂。我認為,無論你年齡多大,失去寵物的痛苦都是難以承受的。”
我覺得,正是因為羅伯承認我們許多人同自己的寵物有著十分親密的關係,所以他才對卡斯珀的故事如此情有獨鍾。在此之前,他曾在司機中散發通告,要求他們如果在工作中意外傷害到寵物,一定要設法找到寵物的主人,或在現場留下信息後再將寵物帶到獸醫診所醫治。過去我一直都不知道,英國法律對汽車軋到貓並沒有強製報告的規定。但是,如果軋到一條狗,司機則必須向警察或狗的所有者報告,而貓在人們心目中似乎並沒有狗重要,所以一旦受害者是貓,司機並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官方對這種奇怪規定的說法是,法律認為貓有別於狗,難以通過訓練對其進行掌控,因此貓的主人也無需為貓受到的任何傷害負責任。了解到這一情況後使我更加憂慮不安,我必須全力防範卡斯珀被來往的汽車所傷害。
在我同意羅伯把我的電話告訴記者之後,我接到了兩個電話——第一個來自一位名叫凱倫·博克斯特的人,她是第一旅行汽車集團公司宣傳和公關關係部的部長。她對我說,她對卡斯珀的故事十分著迷,非常願意盡其所能為宣傳卡斯珀提供幫助。聽到她的話我很高興,因為我對媒體方麵的事情一無所知,也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認為人們會對我的小貓咪感興趣,因此,能得到一個專業人員的幫助我自然喜不自禁。第二個電話來自記者艾迪,他說他希望為《普利茅斯先驅報》寫一篇有關卡斯珀的報道,希望到我家來采訪卡斯珀和我。對他提出的要求我同樣感到高興,但是我仍然懷疑,普利茅斯的廣大讀者真的會對我的貓感興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