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勤,我倒是覺得你跟先前可有大變,明明要講書的事,你卻好,說到半道又轉上做麵了,還跟我突突了這麼一大通,還說的有形有色,照這樣看你今後就算做不成麵,也可改行去說書麼,你以前可不是這樣,一口氣能講這麼多,話很少。”
“想來是在麵鋪受了些影響,那些客人說起話來大都好玩的緊,想到甚麼說甚麼,一幫子人說開了,真是熱鬧。還有書肆,我方才正要跟你說的,那裏我也常去,那個熊掌櫃是有大學問的,懂得最多,講的最有道理最有趣,而且人也很好,沒錢也許我在那兒看書,還教我書上的道理,就像個學堂,鎮上的學堂可比不了。就是家裏也不如書肆,我娘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我說一句她嗆一句,我們不大說話的。現在這樣子很不錯,雖說習武應求上進,於我而言,去不了上*門真的沒甚麼。”
“聽你這一說,我倒是羨慕你和朱旋,心裏想甚麼,身上幹甚麼,快活無比。你也是想習武的,現在學著了,你又想做麵,現在也學著呢,今後的生計不愁了。朱旋和我一樣一心學武,可人家就學得精到,得師傅看重,是有機會進上*門的,整日裏精神頭足的很,就等著上*門來人查驗,好一顯手腳呢。我怕是等不到那一日嘍。”
“怎麼,不過是檢驗,好的壞的驗過算完,在那之前還有什麼說道?”
“當然有,否則我也不會在這裏煩了。上*門來人前,師傅那裏還要打發幾個弟子過來,這事你該知道吧,其中一個就有我,師傅已經知會我們幾個了,就是這幾天的事。原本上次就該過來的,我爹趕來說情,這才又推後,將能學的功夫都學到手,也算是還了這份情,再要留下便不能夠了。”
“我還是不大明白,你既已將功夫都學全了,留與不留又有什麼幹係,至多是不能進上*門罷了,留下的也隻是幾人能上,何必非得弄過來?”
“還在鎮上的時候,我爹就向林先生打聽過這裏麵的關竅。關鍵處還在上*門查驗這件事上,查驗的雖是弟子,同時也是對師傅的檢驗呢。弟子的表現好,不正是說當師傅的本事強麼,弟子表現差,那師傅也不行嘍,這些都會被來人記下的,好的師傅能得到好處,不好的師傅當然就不妙了。我們幾個若去接受查驗,就是拖田師傅後腿。我爹就是明白這些,才去給我爭了這一段時日。
如今日子到頭了,看著你和朱旋興衝衝的樣子,我還不知接下來該做甚麼,心裏無趣,煩的很。”
“我起初的情形和你是一樣的,你還比我強些,還有家裏幫襯,想做甚麼由你選。我卻沒得選,逼到這一步,也不覺得怎樣,我都不擔心,你更不用愁。再說留下的最後大多還不是上不去,跟我倆一樣,那時他們又是什麼想法,比我們現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