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華,照在無量山下這座苗人聚集的老寨子中,以雪還在擔心著那個人,這一夜,她又來到了那間柴房。走到門前,她發現燈已被熄滅,難道他已經完全好了。想及此,以雪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激動,她立刻跑到嚴子瑄家中。嚴子瑄看她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便問:“姐姐,你什麼事情如此慌張?”“他、他、他······”“唉呀,他什麼呀,你先喝口水。”以雪喝了一碗水,喝了下去,總算好點,說道:“那個漢人,他醒了。”“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不就是他醒了嘛”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子瑄突然說,“不對啊,他醒了,你那麼激動幹什麼,難不成姐姐你已經對他有感覺了。”“妹妹,你又在說笑了。我剛才去看了,柴房的燈光是滅的,我是要你陪我去看看怎麼回事。”嘴上不承認,但以雪的心裏不免泛起了一層小小的漣漪。
兩人快步來到柴房前,以雪攔住了子瑄,說:“子瑄,你在外麵守著,一旦我長時間不出來,你就吹骨靈哨通知阿爸。”“好的。”以雪慢慢推開了房門,房間裏靜寂無聲,隻有風吹過的呼呼聲。以雪每走一步,心跳便加速一分,突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咳嗽,“你不要再過來,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以雪停止了腳步,手上卻多了一支金箭。“幻形箭,你是聖女?”“我不是聖女,這是教主教給我們的,我隻會這一招。”“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南宮陌生硬地問。“以雪”,以雪又莫名地向前走了幾步。“以雪,好別致的名字。可你是聖女,為何要救我這個漢人,你就不怕你們的教主怪罪到這個村。”“漢人也好,苗人也罷,我從不想哪個該救,哪個不該救。我的阿爸隻告訴我,救人乃是行善,他也常為受傷的人治病,不管是漢人還是苗人。”
突然一陣破空之聲刺向南宮陌麵門,南宮陌手執劍身,凝結成一道冰牆。一枚金箭抵在冰牆之上,並且不斷熔化著冰麵。南宮陌忽然大喝一聲,“破”,冰牆瞬間破碎,化成根根冰錐刺向破空之處。金箭瞬間收回,“裂”,暗空中以雪叫了一聲,手中已編出紫色氣牆,那些冰錐瞬間熔化。“夠了!”一聲大喝之後,房間裏的燈被點亮。柴房中的三人都看清了各自彼此。可隻是這一瞬,以雪看清了南宮陌的臉,竟放低了聲音:“那個,你叫什麼名字?”“南宮陌。”依然那麼生硬。
“那個,你傷好了沒。”以雪關切地問。“不勞你費心。”“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姐姐好心好意救你,你竟然這樣對他。”子瑄手上又出了一把金箭。“怎麼,你想發泄,來呀。”“你—”子瑄氣得直跺腳,哭著跑回去了。“能把子瑄弄哭,你是第一個。既然你如此不識抬舉,那麼我也不留你了,你走吧。”以雪父親不知何時來到柴房中,想來剛才的燈“阿爸,他傷還沒好,拜月教的人又在追殺他,你不能現在就讓他走。”以雪試著勸勸阿爸。“不行,他留下隻會帶來禍害,我不能讓他留在村裏。”“阿爸,可······”以雪繼續勸著,沒想到南宮陌竟接過話,跪在地上,說:“在下感謝前輩能出手相救,但是在下懇求前輩讓我在此寨盤桓幾日,隻因我有未了心願,一旦心願既了,在下必當離開此地,永世不回。”說完向以雪父親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阿爸,南宮陌都已這麼說了,你就寬限他幾日吧。”“哼,我且今日看在以雪的麵子上放你一馬,傷好了就給我滾,我們不歡迎漢人。”以雪父親拂袖而去,“以雪,回去了。”留下南宮陌一人和以雪不舍的目光。
第二日,以雪再一次來到柴房前,南宮陌早已換上了苗家的服裝,遠望著層層的梯田和孤獨的白鷺,眼光中充滿了迷離與期待。以雪走過去,和他並排站在一起,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樣遙望著遠方的風景,心中都在猜測對方在想什麼。最終,南宮陌還是發話了。“謝謝你救了我。”“唉,你會說話啊,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以雪看到南宮陌頭轉回去,知曉自己說錯話了,“我帶你去看看苗寨。”南宮陌還是呆立在那裏,一動不動。“走啊”,以雪不由分說拉住了南宮陌的手,往山道走去。